慕容瑾萱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何处的画舫?怎么上去?”
按照钟离珏的要求,尽管她遭贬官,心里必然十分苦闷。但是这些个美娘子、俊相公还是要看的,借以‘排解’一二。
至于怎么排解,钟离珏没有说。让她自己领会。
司务一看慕容瑾萱上趟儿,愿意和他们一起玩,赶紧换了一副‘自己人’的嘴脸。从抽屉里拿出请柬。那请柬封筒上泥着金粉,很有抬举的意味。
“大人,这是部堂大人留下的。您入了夜,按着上边交代的去。”
说完又用眼神对慕容瑾萱加以暗示。
慕容瑾萱狐疑了片刻,还是接下请柬:“不叨扰。”
慕容瑾萱有些疑惑,今夜到底要不要穿官袍呢,他们那些官儿到底什么模样?她回到宅子里,打开了镇守太监王吉瑞给的请柬。两相对比,竟然是同一个码头,同一艘画舫。
果然这个王吉瑞,早已和这边的官员勾结到一起,大肆敛财。
金陵入了夜,是与奉天截然不同的风味。
这里的人们生活悠哉,不似京城,时刻有一种紧绷之感。慕容瑾萱即便在轿子里,也能闻到外面的香风阵阵。
在京里,早已严禁妓子做皮肉生意,大楼小楼都低调得很。而这里的妓子,仿佛没什么顾忌,一个比一个大胆。轿子外头时而响起女子的嬉笑声,接着便是轻佻的拉客话语。
慕容瑾萱沿着码头上了一艘画舫,当即过来一个宦官,与她打躬行礼:
“翰林大人。”
这是一句十分奉承的话,这里的人都已经知道她被“贬官”,却还这么叫她,显然是要抬举她。
慕容瑾萱倨傲的与他微一颔首,便随着他往前走,停在了一处绢纱木门外。绢纱上绘着花鸟,看上去颇有一种雅风。
然而门一拉开,元铭就大失所望了。
一桌的男子,堂皇的穿着官袍,却个个神色萎靡,双目浑浊。
坐在主位的男子率先开口,豪放笑道:“慕容翰林,来来来!坐下!今儿备了好酒,给你接风洗尘!”
慕容瑾萱猜这便是南直隶户部尚书,冯潜。
在他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也未起身,只以目光扫看慕容瑾萱。
其余下首众人,显然品阶较低,纷纷散漫地起身与她寒暄道:“慕容大人安。”
低头一看,一桌的燕翅鲍肚。
……没钱?
慕容瑾萱拱手道:“冯尚书抬举慕容某一个‘迂腐小官’,慕容某惶恐之至。”刚被贬来,心情不好,装的很是那么回事。
冯潜把手一挥,示意慕容瑾萱坐在那年轻男子旁边。慕容瑾萱原没有多想,只觉得那年轻男子投向自己的视线,颇为黏糊。再稍稍打量,只觉他这人虽长相俊美,却邪气十足。慕容瑾萱当即不悦的蹙起眉头。
然而对方尚未开口说什么失礼的话,慕容瑾萱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一撩袍子坐下了。
坐了片刻,发觉这人视线,仍是未从自己身上离开,不由得带着点恨恼气,朝他诘问道:“慕容某不敢擅认。敢问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主位的冯潜当即笑道:“这位?慕容翰林,你不认识别人无妨,”冯潜端着酒杯,遮去了半个嘴巴,“怎么世子爷也不认识?”
慕容瑾萱微微一忖,楚王世子?
楚王世子端起酒盏,微扯出一个笑,“慕容翰林?不若你直呼孤的小字‘长清’。”
一面大剌剌把酒饮了,一面左手伸入桌下,不动声色地摸上了慕容瑾萱的右膝。
慕容瑾萱当即一个激灵,一度误认为是自己的错觉。接着猛剜他一眼,登时起了怒意。
碍于他身份,慕容瑾萱暂且不好发作,只得稍往旁边挪了一挪,也端起酒盏,闷声道:“世子殿下?幸会。”
岂料这世子又把手追了过来,这回欲直接摸上他大腿。脸皮甚厚。慕容瑾萱猛一下起身,怒目俯视他,倨傲道;
“这么大一艘画舫,怎么连个小相公都没有。舫主人是怎么伺候世子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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