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真实的过往

琦灵躺在床上，仰望着被上官肖寒施法后似真似幻星空般的帷帐，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上官肖寒说。

在他们面前，琦灵将她的所见所闻通通用仙原力幻化出来，一幕幕，在眼前再次闪过，琦灵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面对。

琦灵的意识海。

琦灵刚刚沉进来时自己都浑然不觉，还是过了些时候才发觉，自己竟莫名地落入了意识海。

“别人都是意识湖，湖泊大小，可是你的却是片海洋。”那时上官尘菲也在，所以就在海面上调侃了几句。

“尘菲姐，你能下来吗？”琦灵在下面叫唤。

“这是你的意识海，我没法下去，更何况有人在你意识海上落下了封印，除开你，谁也进不去。你自个应付吧。”上官尘菲摆摆手，无奈道。

在上官尘菲说完后，意识海就彻底封闭，只剩下琦灵一个人，她与外界也彻底断了联系。

她蹙着眉，只能一下一下向着意识海的更深处游去。

一个人的意识界里，意识能化作各种各样的东西，树木花草，鸟兽鱼虫，山河湖海，随便什么东西都行。

但是这有一个特性，这幻化的东西越是辽阔，说明这意识越是强悍精炼，越是强大。

一般都是树，湖，琦灵的是海，而且这里面还跟真的海差不多，在里边游，真的像在海里游。

意识海深处，却没了如水般的意识，而是又分散开，化作点点星辰，闪耀着光芒，围绕着中间那点最亮的星辰。

琦灵缓缓走近，走得越近，越是感觉到那东西对自己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便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当琦灵走到这东西面前，用手轻轻触碰这不知是何的东西时，身周的场景变换，其中突然出现了一张与琦灵有七分相似的脸。

“母亲...”琦灵喃喃出声。

是的，就是这张她幻想过无数次的脸，这个她从未见过的血肉至亲，令她情绪险险失控。

墨锦儿的脸，浮于虚空，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墨锦儿的脸，只是一闪而过，琦灵刚伸出手，想碰碰她，可是她，却就这么走了。

“母亲！”琦灵立刻追着母亲的残影而去，可是她又如何追得上那抹残影呢？

场景变换，最终成了琦灵再熟悉不过的瑶琴轩。

“娘娘身子虚弱，恐怕只能保住一个。”

“不行。小主子和娘娘就不能都保住吗？”

“姑姑啊，您可饶了老奴吧，这娘娘分明已经是精疲力尽，根本没力气再生啦。”

“那也得救，你可是这京城中数一数二颇有名气的接生婆，这种情况难道见得少吗？

”………”

一段对话，琦灵听了个大概，但是单凭这些与心中的直觉，她能断定，母亲的死，一定另有隐情。

也就是说，母亲将她死前的记忆封印在自己的意识海里，就是为了不让自己那么早发现真相，之后到了特定的契机再让这些事从意识海中自行出现，让自己了然。

在意识界，自己只是一抹幻影，这些记忆中的人不会知道有自己的存在，而自己，也只能看着母亲一点一点消逝于世间，而无能为力。

“母亲….”琦灵轻语。

场景再度变幻，幻化成了自己幼时的情景。

偌大的院落，空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人，孤零零的，没有人陪。

自己一个人，努力地学习着那些技艺。

仙根被封的她，只能修习琴棋书画舞蹈以及最基本的武功，但是即便只是如此，她的体质本来也不好，尤其是武功，学起来颇为费力。

万余年，多少个日夜，只有她一人沉寂在万籁俱寂之中，她的思念尽数沉淀，化作心底的泪，默默地流。

“灵儿。”一声呼唤，抵过一切。

琦灵猛然转身，在转过身的那一刻，她就被顿时一动不动，心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明明从未听过，却又那么熟悉；明明幻想过无数次听到这声呼唤后的反应，但是当真的听见，最终不过是转身看见，看见那个想象过无数次的人，大声喊出那一声：“母亲！”

琦灵奔过去，又在面前停下，想伸手去碰，可是又怕一碰到就消散。想抱住，可是又怕一抱住，抱住的却只是一团空。

“灵儿不哭。”墨锦儿的脸上有些许沧桑，但是风韵犹存，依旧是风华绝代。

琦灵听着这亲切的话语，声声入耳，想过多少次，愿能听见母亲的话，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却只想依偎在母亲怀里，像个普通女儿家一样，在母亲怀里撒娇。

是墨锦儿先伸出手，抱住了琦灵。墨锦儿此时也是魂体，琦灵亦是。墨锦儿看着琦灵，微微一笑。

琦灵同样报以一笑，倾国倾城。

她们周围，场景再次变换。

仍是瑶琴轩，但是场景变了，墨锦儿满身是汗，一个嬷嬷抱着刚刚出生的女婴，焦急地看着她。

“娘娘，您还是先歇歇吧。”嬷嬷一脸担忧。

“你出去，和玉信他们一样。”墨锦儿咬着牙下了命令。

“可是….…””出去！”墨锦儿厉声道。

“把孩子留下。”墨锦儿再次开口。

嬷嬷把琦灵放下，赶紧出去了。

墨锦儿用自己仅剩的所有仙力动用禁术，封印了琦灵仙根和仙力，就连真身，都被封住。

她快速写了一张字条，用空间转移术，将孩子，送到了御书房门口。

随即，墨锦儿的身体就开始消散。

等到君后一干人闯入，墨锦儿只剩下最后的一点虚影。

君后终归没有亲手解决了墨锦儿，于是，她就将矛头对准了琦灵和墨泽。

可是才半个月，国君就将琦灵和墨泽一并送到别院去住，还专门派了羽林卫去看护。

说是看护，其实是保护，为了不让君后一党伤害他们。

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其实都是墨锦儿授意过的。

琦灵看完了这一切，心中了然，也没说什么，只是靠在墨锦儿怀里。

“怎么了？为何不怪我？”墨锦儿自己心中都深感内疚。

“你做的，是对的。”琦灵又不是不懂事的娇纵公主，自然明白，母亲是为她好。

“还有一事，等到了合适的时机自会浮出水面。”墨锦儿又说了一句，随即，琦灵“扑通”一下跌在地上，墨锦儿消散了，琦灵的泪，流干了。

琦灵的寝室中。

琦灵的眼角滑下那一滴泪，留下一道泪痕，带着她对母亲所有的情思，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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