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如盘,星明如泪。仪仗队簇拥着凤辇慢慢行走,一众人踏碎了一地苍白的月光。
长孙清在凤辇中掀起一角,看着夜里月色笼罩下的皇宫,不由得身体一颤,她害怕。她咬看下唇,咽了咽口水,她不想嫁到这里来。
“皇后,未央宫到了。”太监细细的声音传来。
她努力回想着娘亲教给她的礼仪,半晌,方才从薄纱后伸出白玉般的手,由婢女扶着她下了凤辇。
半年前,长孙将军府的“睡美人”醒了。一时之间,大街小巷,宫里宫外,全都知晓了。这位长孙小姐是将军府的独苗苗,但生来就与常人不同,不哭不闹,不睁眼,只是睡着。而这一睡,便睡了十五年。
长孙将军府与先皇有约,如诞下女儿,便嫁皇为后;若诞下男儿,便降一品而继任将军府。
而今女儿己醒,容颜倾城,又无过失,举止得当,堪为国母。皇帝今令礼部尚书挑选吉日,迎娶皇后。
长孙清一步一步踏上台阶,一双脚好似踏在刀尖上一般。
未央宫灯火闪烁,满宫尽是烟火,宫人伏拜了一地。
宫人将她扶在凤榻上后便退了出去。连看她一眼——都不敢。
长孙清打量着这个陌生人的地方。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滑落,用手帕轻轻捂住嘴。
这座宫殿竟与她的闺房一样,除却那些燃烧的红烛。
屏风后一小桌,放一卷书,一盘点心;窗边一美人榻,一只软枕,一卷薄被。
长孙清站在窗前,含泪看着这陌生的地方。
“阿清可喜欢?”轻柔地男音从长孙清身后传来。
长孙清一愣,觉得在那听过这声音。
“陛……臣妾见,见过陛下。”长孙清低头行礼,娘亲说过不能窥视龙颜,可她还是抬了头。
眼前的男子一身红裳,墨发有些许散,许是饮了酒,耳垂微微有些泛红。
秦漠寒见她盯着自己也不恼,走近一两步,又问,“阿清可喜欢?”顺带将她扶了起来。
“摆放么?”她声音很轻亦很柔,低低的在殿内盘旋。
“嗯。”
“喜欢。”她的声音更低了,泪水又滚落出来。
“阿清,陪朕去御花园转转如何?”
长孙清点头,秦漠寒提出的要求都不过分,她与他相处了两日,只想到了书上所语四字,相敬如宾。
“漠寒,娘亲说,女子出嫁三日便要回门,而且须得夫君作陪。”长孙清伸手拨弄着娇艳的桃花,侧头问秦漠寒,“漠寒,明日……”
“朕既娶阿清,自是要与阿清一道回门的。”秦漠寒揽着长孙清的腰肢,低头笑道,“适才,阿清唤朕——‘夫君’,是么?”
长孙清脸颊羞红,挣出他的怀抱,去到池边给鱼喂食。
“阿清,这鱼可美?”
“浅红色的鱼,我……臣妾倒是第一次见到。”
“阿清为何还是如此拘束。”秦漠寒将她揽在怀中,叹了口气,下巴在她的云鬓上蹭了蹭,缓缓道:“半年前,西秦朝贡与我大周的。名曰:‘红鲤’。我大周管它叫‘观音鲤’。”语气中是掩不住的霸气,与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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