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赋】格格不入（32）

沈熄颜只是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觉得奇奇怪怪的，不知道怎样回应她。

难不成自己还是个招女人的体质？

“噗嗤，”此刻百里霜一笑，沈熄颜则是用手尴尬地碰了碰鼻尖，目光在她周身游走，“娘娘对谁都是这般警惕的吗？”

“也不是……”

经她这么一问，想来最近自己的神经确实有些紧绷。

不能仅杨皖歌一人说了“我喜欢你”，就以偏概全对所以女人的靠近防之又防，还是有纯洁的闺蜜姐妹情的。

再说了，她们不过都是后宫嫔妃，是皇帝的所有物，既然入了后宫，哪里还会对别人动什么心思。

更何况同为女子。

沈熄颜想到这里，圆溜溜的眼睛又瞪大了，仿佛是茅塞顿开一般想通了某件事情。

那句“我喜欢你”，姐妹之间也可以互相诉说的啊！

想到这里，沈熄颜就把昨天的头脑昏沉抛诸脑后，原来是自己误会杨皖歌了——此刻的她耸了耸肩，感觉神清气爽。

“嘿嘿，只是昨天染了风寒，有些不太清醒罢了……”

沈熄颜眯着眼低头小声笑了笑，原来这些天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嘛，因为一己之思却把情绪都带给了别人，真是太不应该了。

在她遐想之余，百里霜凑近，这倒把沈熄颜吓了一跳，没将刚刚的话再继续接下去，硬生生地噎了回去。

她闭上眼睛，又条件反射地往后轻轻一缩，而百里霜只是用手帕擦着沈熄颜的唇角。

沈熄颜觉得有些尴尬，再次睁开眼睛，百里霜已经与她有了一些距离，脸庞上仍旧挂甜甜的纯良无害的笑。

“哦，”沈熄颜下意识蹭了蹭自己的唇角，对她笑着，“谢谢。”

“娘娘用完膳是要回景阳宫吗？”

“嗯，”沈熄颜点了点头，把最后的几滴汤汁饮尽，但又想到了什么，她对外面百里霜后面的秀琴吩咐了一声，“秀琴，给本宫拿一件宫女的衣服。”

百里霜和秀琴并未多问，只是按照他的意愿去做了，毕竟也想着皇后娘娘自有自的打算。

待沈熄颜换好宫女服，简单地梳了个小宫女专用的双平髻，就准备出发了。

百里霜看着沈熄颜这样子，觉得不可思议。此时前一秒的皇后娘娘，现在则是变成了一个清秀的小女生。

当皇后娘娘当久了、凤袍凤冠穿久了，那种雍容华贵的老套气质一般也就像基因样刻在骨子里，可沈熄颜好像不一样。

她一直是那样的她，这几年在宫中好像从未变过，即使大皇子如今都会跑了，母亲还嫩的像未出阁的少女一般。

真是与这深宫格格不入。

“娘娘这是？”

“皇后的头饰太繁琐，不好叨扰，”沈熄颜笑了笑，干脆直说了来，“多谢，本宫回去了。”

百里霜点点头，叮嘱道：“娘娘受了风寒，太医开的药方想必永杏姑姑此时已经在煎了，娘娘记得喝。”

“好。”

“恭送皇后娘娘。”

沈熄颜装作宫女般地端着褐色小木台，上面呈有她昨日的衣服，盖在衣服下面的是百里霜卸下的头饰，想来这一路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是给皇后娘娘洗衣服了去。

交领上的淡粉上襦袖好像正配着淡蓝色的下裙，下身裙角处又显得青绿，仿佛正和刚落雨的地面冒出的点点青苔相称。

沈熄颜就这么在路上走着，看着宫墙边边上的红砖绿瓦觉得无趣，她一抬头，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轿子。

按照礼仪，后宫娘娘的轿子经过时，在路上行走的宫女太监们都得靠在主路两侧下跪行礼。

她也有模有样地退到一边低着头跪下，想着等这位娘娘走过，自己也差不多就能回到景阳宫了。

“停。”

沈熄颜轻轻一颤，这分明就是杨皖歌的声音，再看她轿子的走向，好像是要去储秀宫的样子？

突然的停留，难道她是认出自己了？

杨皖歌坐在轿子上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小宫女，手里端着昨日沈熄颜的服饰，揣摩之余问道：“你是储秀宫的宫女？”

“……”

还好没认出来，沈熄颜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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