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赋】仅此而已（35）

话说完，沈熄颜也不免哑然，说到底，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沈家的女儿呢，还是沈家的棋子呢？

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资格来为沈家下决定，不过既然沈家推她上了如今的皇后之位，那想必自己是有利用价值的吧。

也多亏自己身处嫡女的位置，怎么说把庶女嫁给皇帝做皇后也说不过去。

再说了，家里的那个妹妹……唉。

走一步算一步就是了。

沈熄颜低眸看着银耳汤，只是这时沉默的气氛让她开始无聊心泛滥找起了里面的原料，她发现里面并没有放她不喜欢的那一味料。

她又偏了个头，看向杨皖歌碗里的，那料明显是多了一倍。

“你喜欢吃莲子啊？”沈熄颜抬起被汤汽熏着水汪汪的眼睛冲不再开口的杨皖歌问着。

“你不喜欢。”杨皖歌闷闷地应着她。

“你怎么知道？”沈熄颜惊诧。

“从前注意过罢了。”

杨皖歌开口淡淡的，也不能说是冰冷，虽然以前也是少言少语，让人捉摸不透，但她只是淡淡的，让沈熄颜突然就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味与感觉。

杨皖歌却还是在意沈熄颜的回答——

姐妹？

原来她所说的明白，只是把自己对她的情感看作为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里，往后要相依为命的姐妹。

只是姐妹。

杨皖歌舒解开眉头，察觉到自己的态度好像影响到了沈熄颜，定了定便缓和道：“倒是你，你怎么看待百里霜？”

“她？”沈熄颜回过神来，不理解此刻怎么话锋一转又提及了百里霜。

“自她落水后，我派人看望了她几回，但要说见面，还是昨日的事了。”

沈熄颜想想，她看着杨皖歌戏谑问道：“怎么，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你又疑神疑鬼什么呢？”

杨皖歌瞥她一眼，没有想再纠正她的意思。

“皇上忌惮百里将军，忌惮的缘由当然也可以追溯到百里霜的身上。倘若她落水是真的久病不愈，那倒是一件好事……”

“不过她要是落水后已经好透了，懂得自己避宠，谎称久病不愈，那她恐怕也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洁白无瑕，真如霜雪。”

沈熄颜听着，想着杨皖歌所说也不无道理，但是毕竟太医都查过了，想必不会是谎报。

到底百里将军是一条糙汉子，疼女儿疼媳妇，仗也有好好打，不过就是因为自己女儿在后宫失足一落水，他就闹得如此惊天动地，都赶在朝堂之上论起家长里短来，而且还是皇上的后院。

也是不知死活。

沈熄颜看杨皖歌这正经的样子，也没再多开玩笑。

“倘若百里霜真有什么举动，皇上要砍百里将军的头，也不是我们可劝得动的。其次，景明城不是什么昏君，不会因为朝堂脸面而不顾对外受敌，毕竟还要指着他去打仗。”沈熄颜说的轻飘飘地，“再说了，百里将军并不是我的家父，百里霜她自己会考量的。”

“这里是后宫，不是前朝。”

“但于皇后娘娘来说，这可就不一定了。”

沈熄颜刚准备拿碗将已经微凉的银耳汤喝完，刚着嘴边，听到杨皖歌无厘头地说出这句话，骤然抬头。

她没作什么回应，只是站起来将碗中的汤汁一饮而尽，即使甜得齁人，不合她的口味，亦然一笑：“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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