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正在策划一个脱离国民党控制的地方自治政权——华北临时政府。 他们准备请下野的北洋军阀担任伪政府要职。渡边曾与徐伯钧交好,凭着朋友关系,他经常去徐公馆拜访徐伯钧。徐伯钧不堪其扰,索性装起病来。
这次,渡边又来拜访老友徐伯钧。渡边迈进客厅,瞧见徐小姐正靠在沙发上听唱片,眼皮也不夹他一下。徐燕下了楼梯,她将空药碗给了女佣,同渡边打着招呼:
徐燕..:渡边先生,霆远病了,恕我招待不周。
渡边麻友.:徐太太,联帅身体好些没?
渡边关心地询问着。
徐燕面带忧伤,语气带着一缕哀愁。
徐燕..:霆远老是咳嗽,都咳血了,医生让他好好吃药休养,他让我谢谢渡边先生的好意。
渡边麻友.:哦,我能见见联帅吗?我非常关心他的健康。
渡边语气迫切,向楼梯口迈进一步。徐光洁十分不耐烦,她没好气地责怨:
少女徐光洁:爸爸病得重,医生让他安静休养,你上去做什么?打扰了爸爸休息,他病情更重了,你真是不安好心。
渡边没有生光洁的气,他表现得很大度,礼貌地微笑着:
渡边麻友.:徐小姐,我不会占用联帅很长时间,我认识一个朋友,是天津有名的医生,过些日子让他瞧瞧联帅的病,拿出一个治疗方案来。
光洁一脸气鼓鼓。
少女徐光洁:不需要,你快滚,我们家不欢迎你!
这时徐远进了客厅,他步到渡边身旁,主动同他打招呼,渡边面上仍是一团和气。光洁看到这一幕,心里更加不爽,大睁着眼睛,目光投向了徐远,怒冲冲道:
少女徐光洁:泽广哥,你送他出去吧。
徐远没有下逐客令,他从容有礼地同渡边解释:
徐远.:渡边先生,父亲确实病得重,我妹妹也是心急,这才冲撞了您,您不要同一个小姑娘计较。
渡边摆了摆手,呵呵笑着。徐燕望着女儿,目光略显责备。
徐燕..:侬要有礼貌呀,对客宁(人)态度好哇!
光洁对着渡边狂翻白眼,此时传来徐伯钧的咳嗽声。渡边欲上楼探望徐伯钧,徐燕只好将渡边领到了卧室。渡边瞧徐伯钧脸色很差,整个人半仰着,脑袋歪斜地靠在床头。徐伯钧见渡边进来,他挣扎着起身,并用手巾擦了擦嘴边的痰。
徐伯钧.:咳……咳,老朋友,你看俺咳…咳这个样子,只得在家咳…咳躺着,哎,俺发现权力金钱都是咳……咳…咳浮云,只有健康咳…咳咳…咳最重要。
徐燕要丈夫少讲话,她坐到了他的身旁,仔细用手巾抹着丈夫的嘴。渡边窥见手巾有很多血痰,连忙劝告:
渡边麻友.:霆远,你的好好养病。
徐伯钧点了点头。
徐伯钧.:谢谢。
讲完话徐伯钧又咳个不停,徐燕知他要咯痰,忙让小圆端来痰盂。徐伯钧就着痰盂连忙将痰喀出,渡边瞅了一眼,那痰血不拉几的。小圆忙把痰盂端走了。徐燕拿起手巾,擦了擦丈夫的嘴,同时拍着他的背,柔柔地说:
徐燕..:侬要切丝伐?(你要喝水吗?)
徐伯钧点点头,徐燕无奈地同渡边抱怨:
徐燕..:都是抽烟抽出来的病,就是自个作的。
小圆端来水杯,徐燕接过,她拿起勺喂了丈夫一匙水。徐伯钧未曾咽下,立马咳了起来,他将水喷到自己与徐燕身上。这时光洁、徐远走进门来,光洁心疼地扶住父亲。
少女徐光洁:爸爸,爸爸,你还好吧,任医生一会儿过来。
徐伯钧疲惫地点点头。光洁盯着渡边,眼里满是怨恨。
少女徐光洁:我父亲病成这样,你还打扰他,你让他休息休息好不好,请你离开,快些离开。
渡边也是自讨没趣,他向徐伯钧鞠了一躬。
渡边麻友.:徐君,你安心养病,我的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徐远亲自将渡边送到楼下,看着他的汽车启动。
渡边走后,徐伯钧掀开被子,立马活蹦乱跳起来,他同徐燕吐槽:
徐伯钧.:装病真是个难事啊!
徐燕拍了拍丈夫的背,调侃他:
徐燕..:吾看侬欢喜吾拨(给)侬拍背哇!
徐伯钧抱住徐燕的胳膊,耍着无赖。
徐伯钧.:俺饿了,给俺弄饭吃。
光洁见父母亲昵的样子,她颇觉害羞和尴尬,连忙告辞离去。
徐燕吩咐小圆同厨房告一声,给联帅弄些饭菜吃。小圆看着亲热的二人,她心中不是滋味。
赵圆:燕儿也是徐府的女佣,之前就是个包身女工,为啥联帅这般爱她,就因为燕儿比自己漂亮?联帅老说燕儿性子好,自己性子也不坏啊,可联帅却把自己嫁给刘管家。哎,联帅心中只有燕儿,算了,丈夫对自己很好,干嘛觊觎得不到的东西,珍惜眼前人吧。
她叹息了一声,便吩咐厨房做饭了。
任毅前来探望徐伯钧,徐伯钧和他拉了些家常,任毅同他玩笑:
任毅:看这样子,联帅你还得病些时候。
徐伯钧勉强地笑了。
时隔不久,有人从北京传来消息:日本人去找王子玉了,希望他出来主持华北临时政府的工作。结果,王子玉“陈棺言志”,坚决表示不当汉奸!
王是徐伯钧的上司大哥,他和王恩怨颇多,最早徐伯钧舍弃黄占春投奔王,王确实对他器重,不仅让徐保留军队,还让他在全国一朝闻名。接下来徐伯钧想到中原发展,王子玉百般作梗。无奈徐伯钧只得退而求其次,向田坤贿赂金钱,得了福建这块鸟不拉屎的地盘,他心中颇为怨恨。
后来他进军浙江,王不停地指手画脚。没几年奉军打了过来,王首当其冲,常胜将军王兰瑾被奉军打得大败,从海上逃跑了。王子玉逃回汉口,准备组织什么护宪军政府,通电了十个省的督军。徐伯钧可不想听王子玉婆婆妈妈的唠叨,他联合戚烨玄、萧光北反对“护宪军政府”的主张,让王子玉尝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他灰溜溜跑到了赵永京的湖南。
此时戚烨玄的江苏被奉系占有,徐伯钧的浙江岌岌可危。他假意向奉军投诚,用金钱与美色收买左祖昌,同奉军签订了“各守疆土,上海永不驻兵”的协定。他奉承总统赵其祥,让他在奉系面前多多美言。此时左祖昌不愿为难徐伯钧,他回山东作威作福去了。奉系将骄横跋扈的杨光宙派到江苏,这正中了徐伯钧下怀。
杨光宙对江苏的师长、官员颐指气使,将他们视为奴仆,引起了江苏地头蛇的不满,他们暗地里同徐伯钧勾结起来。徐伯钧同时结交江浙巨绅,取得他们财力的支持。徐伯钧逐渐势大,福建张荫仁是他的小弟,他自然紧随徐伯钧的步伐。安徽、江西两省瞧见徐伯钧的势头,又不希望奉军统治他们,他们自然与徐伯钧勾联起来。
徐伯钧将五省整合一起,组成了联军,他摇身一变成了联军的总指挥。他派人同奉系的盟友马雨洋陈述利害,马雨洋准备倒戈奉军,同联军夹击奉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等着同奉军翻脸的机会了。没多久傲慢的杨光宙驻军上海,徐伯钧公开指责杨光宙撕毁“永不驻军”的条约。
徐将军队陈于江苏边境,以“太湖秋操”的名义同奉军开战。奉军一溃千里,丢城失地,他带领联军将奉军逼到了徐州边境。徐伯钧取得了全面胜利,收获了东南五省。从此徐伯钧开府金陵,做了五省司令。
就在他风光的时候,王子玉倒想着抢功劳。之前他与奉军作战,王只是口头支持,凭什么他来分五省一杯羹。之后徐伯钧欲将奉军赶出山海关,想出一个“直系大联合”的计划,他欲联合王子玉及马雨洋部下门天郴(马雨洋追击奉军,却被奉军打得大败,他只得下野躲到日本),形成一个直系大圈子,将绥远、热河、直隶、陕西、河南、两湖、江南统一起来。
王子玉深恨马雨洋(马雨洋之前倒戈直系,将王子玉的老上司田坤囚禁于北京。直系群龙无首,很快被奉系打败,王子玉不得从海上逃亡到汉口,因此王子玉恨毒了马雨洋),又听从戚烨玄的谗言(戚烨玄失去江苏,友军徐伯钧不仅隔岸观火,还从中捞取大量好处,他从此恨上了徐伯钧。后来戚烨玄投靠了王子玉,戚常在王子玉面前挑拨王和徐伯钧的关系),他拒绝了这个完美计划。
徐伯钧从此记恨王子玉,他与王子玉分道扬镳了。王子玉被黄恺申逼迫,徐伯钧看在他曾提拔自己的份上,给了他一些军饷资助,但未派一兵一卒助他。他想着黄恺申、王子玉斗得两败俱伤,他好接管两湖。结果他同王子玉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最终都被北伐军打败,落得当寓公的下场。
不过王子玉够爷们,这个关公似的汉子到底有些骨气。没多久传来了王子玉去世的消息,王秀才是因为医治牙病死在了治疗室中,而医生确是个日本人。徐伯钧听闻此事,又是叹息又是恐慌,他开始不停地吸烟了。
这次徐燕没有管他,安安静静在茶几上放了香茶,她嘱咐丈夫:
徐燕..:侬记额切(吃)茶,吾要去大门外施米汤额。
徐伯钧点点头。徐燕系上白围裙出了门,她要给路过的行人盛米汤。徐伯钧当了寓公后,每年夏季就会摆出几缸米汤,供过路行人解渴。徐年轻时作恶太多,老了倒想做些善事。徐燕非常支持丈夫的做法,亲自带领女儿、阿弟、新生、下人给过往行人舀汤。有个老婆婆夸赞徐太太人美心善,某记者拍下这一场面,报道了徐伯钧施汤的善举。
月圆之夜,管家刘成在仓房捉到一个偷米的小偷,扭送到徐伯钧面前。徐见他不过十五六岁,问他:
徐伯钧.:为么做小偷?
孩子一脸恐慌,吓得浑身颤抖,垂着头,断断续续说道:
偷米少年:家里…有生病的老娘,穷得揭不开锅了,想…偷点米给娘吃。
徐伯钧故作生气。
徐伯钧.:断粮了也不能做贼呀!来人,把他的裤子给我扒下来!
管家以为是用刑,忙上前把少年按倒,准备将他的裤子扒掉。徐燕闻知,匆匆赶来,问明了情况,劝说着丈夫:
徐燕..:侬又气闷了伐是(你又生气了不是)?昨也(昨天)侬脱(和)吾港(说),阿拉(我们)平平静静生活,碰到事勿气闷。小宁(孩子)偷一把米算啥贼?侬气闷额啥?
徐伯钧装作没听见,仍然坚持“原判”。
徐伯钧.:扒掉裤子,拿绳子来!
徐燕动怒了,她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徐燕..:勿要把宁(人)吊起来处罚!要处罚就处罚吾哇,吾么(没)有顾(管)好窝(家)。
徐伯钧将徐燕推到一边,吩咐管家:
徐伯钧.:拿绳子把他的两条裤脚结好,给他往裤子里装上满满的好米,打开正门,送他回家孝敬老娘!
管家呆了,徐燕也呆了。徐伯钧望着呆愣的人们,大声强调:
徐伯钧.:还愣着干么,仓里的米这时不用何时用哩!快气(去)!
大家醒悟了,管家拿着孩子的裤子,装了满满的好米。那孩子跪倒在徐伯钧面前,连哭带叫:
偷米少年: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徐燕让小荷取了一套新衣送给少年。
徐燕原以为徐伯钧要狠狠处罚偷米小宁(小孩),丈夫本来就是一个狠毒阴险的人,他在南京做得残忍事令她心有余悸:丈夫部队军纪严明,从不骚扰百姓。某日一个士兵与卖鸭血粉丝汤的小贩发生争执,小贩说士兵吃了粉丝汤不给钱,士兵说没吃,他还打了小贩,引起市民围观,他们纷纷指责丈夫的士兵。
刚好丈夫的汽车路过这里,他望见前面围着一堆人,嘈嘈杂杂的,他命泽广过去询问。泽广回来同丈夫说了此事,丈夫计上心来:他下令执法队将士兵抓起来,他仰着脸同小贩说话:
徐伯钧:你说他吃了鸭血粉丝汤,他说没吃,俺今天就证明给你看他是不是吃了。
丈夫命令执法队:
徐伯钧:来人,将这个兵的肚子破开,俺看看他到底吃没吃!
士兵吓得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喊着:
士兵:冤枉,联帅我冤枉啊!
小贩也怕闹出人命,连连告饶:
小贩:大帅,我的铺子不要啦,您别杀士兵啊!
丈夫冷哼一声,猫眼看向了执法队。
徐伯钧:不赏罚严明,俺当嘛大帅,执行命令!
士兵不停地哭喊,不久就没了气息,执法队将他的肚子剖开,士兵没说谎,果然肚里没有鸭血与粉丝,此时士兵已经凉透了。
丈夫毫无怜悯之心,他得意地望着群众:
徐伯钧:么样,俺的部队军纪严明吧,俺的士兵是不会扰民的。
话音刚落,他突然变了脸,戴着玉扳指的指头指向小贩。
徐伯钧:你这个可恶的刁民,竟敢败坏联军的名声,冤死俺久经沙场的士兵,让他白白丢了性命,你该当何罪?
小贩吓得魂飞丧胆,尿了一裤子。
小贩:饶命!饶命!
徐伯钧:把这个刁民拉出去给俺崩哩,俺让他给俺的兵偿命。俺看谁敢再污蔑本帅的士兵。
执法队当场将小贩枪杀,此事轰动了南京城。徐燕觉得丈夫此事做得太过阴毒,必损阴骘,因此她常常做善事来抵消丈夫的罪恶。今日他以德报怨,确实让徐燕欣慰不已。赠米的事被一家报社的记者知道了,她在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题目是《徐公馆缉贼赏米,月圆夜乐善好施》。徐燕看到报纸,激动地飞出了泪花。
某日徐燕携光洁出行,一个卖报的女童晕倒在自家车前,徐燕赶紧叫司机刹车。她要司机将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抱上车,送她去了医院。小姑娘年约八九岁,脸上脏兮兮的。女孩儿醒后,光洁知她非常饥饿,她将自己的牛奶、饼干送给女孩儿,女孩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光洁问她:
少女徐光洁: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父母呢?
女孩儿圆溜溜的大眼注视着这位热情的小姐姐,她大大方方地回答:
小罗文君:我叫罗文君,我爹爹妈妈为了革命牺牲了。
徐燕插了一句:
徐燕..:你是烈士的孩子,你爹爹妈妈在哪牺牲的?
小罗文君:上海,那时我还小,具体因为什么我不知道,外婆说他们很伟大。
讲到这里,女孩仰起了小脸,神情颇为自豪。
徐燕感觉上海已是旧日之城,她喃喃道:
徐燕..:上海,上海,那你怎么到了天津?
女孩瞧着徐燕,叹了一口气。
小罗文君:日本人来了,我跟外婆一路北逃投奔亲戚,可是到了天津,外婆染病去世,我又不知亲戚住在哪里,只好在天津流浪。
徐燕不经意瞥到女孩儿的脖子上,她脖上系了一根儿红绳,徐燕好奇询问:
徐燕..:你脖子是什么,能让阿姨看看吗?
女孩感激徐燕的救命之恩,她痛快地将绳儿取下,原来是一个护身符,上面写着一行字:“姆妈佳妮为阿囡文君求。”
徐燕瞄到名字,见到熟悉的字迹,她情绪十分不稳,眼眸流露出寻求真相的渴望,她急急问道:
徐燕..:你妈妈姓什么?
小女孩望着徐燕过激的样子,她眼中满是困惑,心中充满了怀疑,她说:
小罗文君:我姆妈叫沈佳妮,她是一位共产主义战士。
徐燕紧紧搂住她,已是泣不成声,她哽咽着:
徐燕..:你是佳妮姐的女儿,佳妮姐不在,你就是我的孩子!
光洁看得一怔一怔的,不清楚妈妈为何如此失态,她轻轻问了一句:
少女徐光洁:妈妈,沈佳妮是谁啊?你为啥这么激动?
徐燕同光洁讲了恩人沈佳妮的旧事:徐燕在东洋纱厂做包身工时,沈佳妮是外头工人,她俩刚好在一个车间工作。徐燕工作时间太长,她十分困乏,不留神将锭壳压坏了。拿莫温看到了,抓住她脏污的辫子,用力撕扯着她的头皮。徐燕感觉头皮快要与脑袋分离了,她痛得大叫起来。
拿摩温斜瞪着那双三角眼,他狠狠将徐燕摔在地上,铁锥一般的脚在她大腿上猛踹着,嘴里骂骂咧咧:
拿莫温:蠢货,你有几条贱命好赔?
徐燕身上吃痛,可她不敢哭,因为她晓得哭出声来,拿莫温会将她打得更狠。她只得前倾身子,用双手捂住了大腿。
这时沈佳妮挺拔的身躯罩住了徐燕,她不畏拿莫温发狠的目光,质问他:
沈佳妮(未婚):小姑娘不过压坏一个锭壳,就要遭受这般殴打,她是个人,在你们眼中她竟然比不上个锭壳重要。
拿莫温劝她少管闲事,沈佳妮腰板挺直,逼视着拿莫温:
沈佳妮(未婚):我就是不准你打她,我今天帮忙帮到底了,我还要论道论道谁是谁非。
拿莫温嘴里哼哼两声,摊开两只爪子,摆出装腔作势的模样。
拿莫温:不打也行,你问问闵老板是否愿意让她停工资、停生意。闵老板说了,打死没什么,他给买棺材,不停工资不停生意尽管打,她老板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咸吃萝卜淡操心!
沈佳妮恼了,她从兜里取出一块大洋,用两个指头夹了起来,把银元指给拿莫温看。
沈佳妮(未婚):这锭壳我赔了,你不许再打她了,否则我喊朋友评理!
拿莫温伸手接过大洋,拿到耳边听着响,他朝沈佳妮笑笑:
拿莫温:你这个大姑娘倒很侠气,看你面上我不打她咯,这小姑娘算个有福气的。
放工时间,沈佳妮用手绢仔细擦着徐燕的小脸,徐燕漂亮的面孔露了出来,沈佳妮笑着称赞:
沈佳妮(未婚):你真是个美人胚子!
徐燕赶忙用手在地上蹭了两把灰,往脸上抹了抹,未几便恢复了以前脏兮兮的模样。沈一脸无奈,自说自话:
沈佳妮(未婚):也对,你不能保护自己,美丽容易被坏人惦记,隐藏姿容也是一种自保。
她取出自己的食盒,将盒盖揭起来。
沈佳妮(未婚):来,我拿了一包小笼,你快吃些。你在老板那儿也吃不好,快吃吧。对了,我壶里有些水,就是不怎么热了,你将就用些。
沈佳妮将水壶塞到徐燕怀里。
徐燕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边吃边说:
徐燕(包身工):阿姐吾谢谢侬!侬对吾真好!吾一定报答侬!
自此徐燕和沈佳妮熟络起来,沈经常带饭给徐燕吃,徐燕也同她分享乡下的事。沈佳妮特别怜爱徐燕,她觉得燕子实在坚强。
二人再次邂逅,徐燕成了徐伯钧的姨太太,她正在上海女子中学读书。沈佳妮此时担任上海工会的工人代表,她邀请徐燕参加罢工,徐燕痛快地答应了。
徐伯钧闻得风声,他将燕儿关在了府里,同时授意李宝平带着警察逮捕了沈佳妮,将她关到了监狱,使了许多酷刑花招。佳妮家人托了关系才将沈保释出来。
之后徐燕从联帅府逃到上海,又与沈相遇,沈写了一封担保信,介绍她去长沙应聘教员……佳妮姐的恩德,徐燕一辈子不会忘记。佳妮姐走了,她一定将文君养大成人,偿还佳妮姐的恩情。
光洁心中大为感动,她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少女徐光洁:沈阿姨真是好人,没有她庇护,姆妈早就死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连串地问:
少女徐光洁:那爸爸会答应吗?爸爸如果知道文君是沈阿姨的女儿,他会接受吗?他之前还让沈阿姨坐牢呢。
徐燕搓了搓手,她尽可能使自己平静下来,柔声说道:
徐燕..:搿(这)点勿要怕,姆妈有信心,伊(他)会答应额。
光洁露出两个小酒窝,她甜甜地笑着:
少女徐光洁:那就好,我们收拾收拾东西,领着文君妹妹回家吧。
徐燕慈爱地望着女儿,她觉得阿囡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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