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

“老宗主久等。”泾宣阁内炉香氤氲，一片静谧。

老宗主因来人迟迟未到，坐立不安，眉间难掩焦躁。闻声望去，却见一人浅笑着走来，此人身着锦衣，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来人却不是老宗主要等的人。

“敢问阁下是？”老宗主道。

来人拿出一块玉佩，其上一个“宇”字雕刻，老宗主心下一惊，立刻起身行了一礼道：“老身不知竟是二皇子大驾，多有怠慢，还请二皇子恕罪！”

云承宇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抬手佯扶了扶老宗主：“无妨，老宗主请坐。”

老宗主入坐，却还未想明白来者何意：“二皇子，老身原是向指挥使大人手书一封，请他来泾宣阁一叙，不知何劳二皇子亲临？”

云承宇挥手示意，侍女为二人上茶，云承宇指了指茶道：“请。”

老宗主耐着性子，不得不接这二皇子赐的茶，他端起茶来抿了一口，便听得云承宇接着道：“你与指挥使所述之事，本宫已经知晓。”

“那不知二皇子意下如何？”

云承宇依旧一脸温和：“老宗主，你要借我朝廷之力去往六月飞霜替儿子报仇，想让朝廷出力不难——”

云承宇话至此一顿，老宗主刚要大喜，却被当头一棒：“可是，我听闻寒江雪已落入六月飞霜之手，老宗主又如何能保证所有宗门皆听你玄天宗令，在事成之后都归顺我朝廷呢？”

老宗主面露难色，云承宇一语中的。

“既如此，老宗主付不起与我朝廷做交易的代价——那这事，便作罢吧！”云承宇依旧嘴角浅笑，温润如玉，可此刻老宗主却觉得这笑极其凛冽，让人心生寒意。

■

“二皇子？”玄天宗内，葛长老听过老宗主讲述先前的会面，颇为惊讶地道。

老宗主面色凝重。

“既是二皇子亲自出面，想必是皇帝的意思。”葛长老道，“都怪我！要是我随少宗主一同去就好了！”

“老葛，怪不得你，”老宗主说着看向葛长老的腿，“你腿脚不便，不该涉险。皇室无情，他既不肯帮我宗门，那日后就别想让我宗门再帮他们做事了！”

……

■

陌川带着赵矜逃离了乱局，二人寻了处安全的洞穴度夜。

陌川生了堆火，火光照亮黑暗的洞穴，也映得赵矜神色复杂。

二人沉寂了片刻，赵矜终是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是何人？！”

多年营造的人设一朝崩塌。赵矜竟不知自己身边之人藏得如此之深。隐藏实力接近自己，到底有何目的。

陌川在脑海里幻想过很多次向赵矜坦白之景，真到了此刻，却还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我是朝廷的人。”

赵矜心里早已有了答案，听他亲口说出，却还是心头一怔。

陌川平静地道：“玄天宗为十二宗门之首，势力日渐壮大，有一统江湖之势。朝廷派我潜入玄天宗，负责监视宗门动静。原本把我安插在玄天宗昊阳派，却幸得少宗主赏识，将我留在身边……”

怪不得朝廷会知晓此次老宗主寿宴请了“墨落北”。赵矜心中寒意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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