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离

君暮野为医圣打开了门，待医圣进去后便关门退去，只留下医圣与教主二人。

医圣入门后便将屋内简单的设施一览无余，室内一股暧气扑来，医圣只见窗边的人影背对着他。

“你来啦。”教主开口道，他只微微回了头，将没有伤痕的那张脸面对医圣。

教主示意医圣同他对茶桌前就坐。

“你倒是本事不小。”医圣意指这偌大的千秋教。他边说边坐到了教主的对面，却在这时看到了教主另一边被灼伤的脸：“你的脸……”那伤痕触目惊心。

“无妨，”教主轻笑了笑，稍稍别过些脸去，“莫要吓到了医圣。”

医圣心头有些不是滋味，不敢再看那伤痕。

“你徒弟说你历经大劫捡回性命，却是畏寒畏暑，终年寝食难安……我瞧你也是，瘦了……”

“不过是此地入冬快，比他处寒了些，暮野托大了。”教主给医圣沏了杯新茶，热气氤氲，茶香四溢。

“尘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医圣不是个憋得住话的主，他将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

教主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缓缓流转的目光里有片刻失神，但很快焕散的目光被敛住，教主垂眸抿了口茶，淡淡苦涩在舌尖扩散。

“陈年往事，也不必再提了。”教主放下茶盏，陈年旧事便如浮沉的茶渍，终是在茶水的浸润下沉淀，在茶水无澜后静止于茶色之下，宛若未曾出现。

医圣默了默，这才又道：“我给你看看，身体如何了？”医圣说着便要去给教主把脉。

教主却是收回了手，面色无异，话气疏离：“我的身体我自己很清楚，不用劳烦医圣。我千秋教的那两位堂主，才要劳烦医圣出手。”

医圣落空的手顿了顿，这才收回：“那二位便是姓君那小子和那个梓瑜吧？”

教主点了点头。

医圣继续道：“那小子说是你徒弟，是为你求医，敢情是在骗老夫。”

教主却是笑了笑，又给医圣添了茶：“这世人皆言你这老头脾气古怪，我若不叫他如此，又怎么能诓得来你。不过，还是得多谢医圣肯卖尘之几分薄面。”

“你当年舍身救我之恩，我可一直没忘，原以为没有机会还了……也罢，那我便为这二人医治，也算是报了你的恩情。”医圣如此说道。

教主轻扬嘴角，因为受伤的脸做不了大幅度的表情，但如此浅笑倒是也平添几分平易近人。

医圣瞧着这张饱受沧桑的脸，不仅心头漫过一抹酸楚，昔日故人雄姿于脑海中浮现，再回首眼前，却是个被磨去棱角不再伟岸的身影……

“此二人是我教中主力，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还请医圣务必要医好。稍后便请医圣移步教中药房，医圣若有所需药材，可差遣药房管事林掌柜去寻。”

教主出言打断了医圣的思绪。

“医圣若能医好我的左膀右臂，日后千秋教可听医圣调遣，护卫医圣周全。”

医圣看向教主，后者却不曾抬眸对上他的目光。

良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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