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珠儿

天色已晚，饭菜都已经摆好，却迟迟不见宁王的影子，芊婳夫人终是沉不住气，打发了丫鬟去前面催。过了片刻，丫鬟撅着嘴回来了，说：“被王爷身边的长顺训了一顿。说王爷正在审问一件要紧的事。谁也不能打扰。”

曼容夫人瞟了芊婳夫人一眼，笑道：“竟是这么不凑巧。前儿是王爷的好日子，咱们姐妹身份有限，到不了前头去。今儿特特备了酒席略表表心意，竟又被个丫头耽误了。”

芊婳夫人听这话里有话，忍不住问：“什么丫头？”

曼容夫人不紧不慢地说：“听说王爷从外面带回来的。这会儿八成是……”

芊婳夫人恼怒地拂袖而去。

曼容夫人冷冷一笑，也扶着丫鬟的手走了。

而此时那个被“带回来的丫头”珠儿，正跪在地上，接受宁王的盘问。

“你当真不认识那两个人？”

宁王皱着眉头问。

“回王爷，奴婢真的不认识那两个人。”珠儿认真回答道。

“也罢，你是宁贵妃跟前服侍的人，如何又沦落到这副模样？”骆睿城皱眉道。

珠儿觉得回答这个问题有些困难。她总不能说是四皇子觊觎她貌美而被贵妃赐死，又逃出宫去。逃奴可是死罪。因此重重伏在地上磕了个头，说：“奴婢死罪，有负贵妃娘娘。万不得已才出的宫，谁知道钱财被人偷了，万般无奈才……”

“你不必说了。”骆睿城冷冷地开口，“我这里也听不得你这些胡话。要想活命，就一五一十地说实话。不然，处置一个逃奴，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珠儿打了个哆嗦。只得重新磕了个头，说：“是……是贵妃要赐死奴婢，奴婢冒死逃出宫来的……”

“贵妃为何要赐死你？”

“是……是四皇子……”珠儿涨红了脸，觉得难以启齿。可是身为皇子的骆睿城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四皇子骆睿兴是一众皇子里姬妾最多，也最爱女色的。更兼着珠儿美貌，这“红颜祸水”四个字怕就是她的原罪。

“我再问你一次，那两个人倘若再教你遇上，你可认得？”骆睿城不关心珠儿的官司，只想知道恍惚听见的“阿玦”是何来历。

“认得的。那位姑娘戴着一枚小小的梨花发钗，样式并不多见。那位公子也曾说若有事要我去什么地方找他，可是奴婢并没有听清楚。”珠儿认真回答。

骆睿城极力克制住眼底的惊骇，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珠儿。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他问。

“奴婢说的句句是真。那位姑娘气质不凡，形容出尘。连宫里的贵人娘娘们都比不上。可看上去倒是以那位公子为尊的。”珠儿细细回忆着，“那位公子倒像是哄着那位姑娘似的，两个人……”

“够了！”骆睿城厉声一喝。吓得珠儿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不敢再说下去。

屋里寂静。良久，骆睿城才幽幽地说：“珠儿，你若想活命，就得按我说的做。”

珠儿不敢抬头，只能称是。

骆睿城来回踱了两步，说：“从今天起，你就不能再叫珠儿了。我给你改个名字，一切要按我说的去办。我可以保你全家平安。但是，”他加重了些语气，说：“如果你有半点违拗，我必定杀你全家。你先下去吧，此事还要再琢磨琢磨。”

珠儿心中惨叫一声，可是哪敢有异议。乖乖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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