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出云阁——

白镜子：“阿离？”小白看着傅九云怀中的女子，“她怎么了？”

傅九云：“开门。”傅九云来不及解释，只匆匆对小白道。

白镜子：“好。”小白推开门，给傅九云让路。

傅九云：“别让任何人进来。”傅九云叮嘱道。

白镜子：“嗯。”小白听话地点点头，关上门在外面守着。

屋内——

在另一个奴婢替我换好衣服，离开房间去熬药后，傅九云才踱步至我身旁为我诊脉。

傅九云：“竟然下了共灵阵，”傅九云眼神复杂地看着我，“真是不知死活。”语毕，施法解除我与覃川之间的联系。

沐离昏迷中的我似有所感，蹙起眉头攥紧了被子。

傅九云：“这是……”傅九云发现了我左臂的端倪，撩开袖子查看，不由眉头一皱。

只见原本白皙的皮肤被一层鱼鳞所覆盖，而鱼鳞的面积还在不断扩大。

傅九云：“反噬……”傅九云望着脸色苍白的我：再这么下去，只怕她会灰飞烟灭……思索间，傅九云注入灵力，封锁我的灵脉。

覃川：“白大人，您就让我见见阿离吧，我保证见她一面就走。”这时，覃川焦急的声音传入房间。

傅九云：闻言，傅九云挥手掩去我左臂上的鳞片，将我的手放进被子。

屋外——

白镜子：“都说不行了，你怎么不依不挠的？”小白阻拦道。

左紫辰：“覃川姑娘，你在这里吗？”刚摸索到院内的左紫辰问道。

覃川：“……”时至今日，覃川依旧无法正视左紫辰。

白镜子：“左公子，”小白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小川在这儿，快把她带回去吧。”

左紫辰：“覃川姑娘，你今早不辞而别，左某本想来碰碰运气，不想你真的在这儿，是这里有令你在意的人，还是……”左紫辰说着攥紧了拳头，“左某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

覃川：“……不关左公子的事，是我自己想回来。”覃川垂眸道。

傅九云：“放他们进来吧。”傅九云走出房间，淡淡开口道。

白镜子：小白看了一眼傅九云，不情愿道：“进来吧。”

屋内——

覃川：覃川看着毫无血色的我，不禁眼眶发红，在心中深深谴责自己。

左紫辰：“覃川姑娘放心，左某略懂医术，让左某为你的朋友把把脉。”语毕，左紫辰摸索着我的右臂，将手搭在脉象上。

傅九云：“左公子，我已差人去为她熬药。况且，山中的医仙也来过了。”

言外之意，这件事不需要你插手。

左紫辰：左紫辰并没有搭理傅九云，而是对覃川温声道：“这位姑娘受伤了，而且伤得非常重。”

覃川：“阿离……”覃川闻言更加愧疚，她只是望着我，一言不发。

左紫辰：左紫辰见状忿忿道：“到底是何等奸人所为？”

覃川：“……”覃川沉默一阵，张口道，“是……”

傅九云：“是我。”傅九云打断覃川，只看她一眼便迅速移开目光，“那又如何？我堂堂香取山大弟子，责打自家小侍女，有何不可？”

覃川：“……”覃川眼神复杂地望着傅九云。

左紫辰：“可这侍女犯了什么错，竟要如此折磨她？”

傅九云：“没什么，仅仅是因为她忤逆我的命令，对她施以小小的惩戒罢了。”傅九云装作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左公子，你也是权臣家的儿子，难道没见过主人责打奴仆吗？”

左紫辰：“奴仆？好一个卑微的名字！”左紫辰气愤不已，“也对，一个弑师者连师尊都能杀，折磨一个奴仆又算得了什么！”语毕，左紫辰转身对覃川道，“覃川姑娘，跟左某回去吧，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在意！”

当听到“弑师者”这三个字时，傅九云的眼神闪过一丝痛苦和阴翳，可惜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

傅九云：“……随意，反正我这里不缺下人。”傅九云的神色并无异常，“小白，送客。”

傅九云：也是，毕竟这个骂名已经背负了千年，自己早就习惯了……

白镜子：“左公子，这边请。”小白说着要去搀扶左紫辰。

左紫辰：左紫辰甩开小白的手，对傅九云盛怒道：“好，覃川姑娘，我们走，这个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语毕，拂袖离去。

傅九云：“小川，愣着干什么，左公子叫你呢。”

覃川：“……”覃川看我一眼，转身离去。

白镜子：“真是的，”小白望着左紫辰的背影，委屈道，“干嘛把火气撒到我身上……”

二人走后——

白镜子：“九云，你过来。”小白看着傅九云欲言又止。

傅九云：“怎么了？”

白镜子：“之前我就想说，现在我可忍不住了。”

傅九云：闻言，傅九云轻笑道：“看出来了，说吧。”

白镜子：“山主近来不是在搜查奸细吗？”小白说着看了一眼仍旧昏迷的我，“奸细不仅仅是海马精，还有她。”小白说完挥手显现出我在后山寻觅的情景。

傅九云：“是吗……”傅九云漫不经心道，“依据呢？”

白镜子：“她是鲤鱼精。”小白语气激动道，“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就是她打破我的脑袋的……”

傅九云：“……”之后小白又说了什么，傅九云没有细听，他望着我陷入沉思。

傅九云：不，她和小川不可能是奸细，她们到香取山是为了某样东西……后山，难道是万宝阁？可万宝阁里只有山主那些无聊的收藏品，她们究竟想要什么？

白镜子：“……她知道我是白月星云镜，所以封印了我这段记忆。如今的她身受重伤，法术失效，我才逐渐想起。”

傅九云：“原是如此。”傅九云敷衍道。

白镜子：“你个小丫鬟，明明是只妖，还敢来香取山送死……”小白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我，随后似是想到什么，对傅九云道，“九云，你是不是要把她弄醒，然后严刑拷问？”

傅九云：“……没错，”傅九云在小白的注视下点了点头，“我就是要把她弄醒，但现在还不是动手拷问的时候。我还有个更大的计划，需要留她几日。”

白镜子：“果然，”小白佩服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有后招。等她醒了，你一定要好好折磨她，替我报仇。”

傅九云：傅九云看了小白一眼，无奈道：“知道了，替你报仇。”

日仄——

沐离我悠悠转醒，待视线重新聚焦，微微偏头，发现了背对着我，坐在椅上的傅九云。

他的目光深邃而悠长，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傅九云：傅九云不经意回头，发现了正要起身的我，端着药碗走近道：“把药喝了。”

沐离后背还似烈火灼烧般疼痛，我强忍着起身，看了看左臂，发现鱼鳞的面积不再扩大，心中顿时了然。

沐离“多谢。”我接过药碗，低着头不看傅九云。我用木勺搅了搅汤汁，舀起一匙正要送至嘴边。

傅九云：“你昨晚奉我之命上山采果子，一个人在山中迷失了，不幸跌落悬崖，不省人事。”傅九云看着我开口道，“懂了吗？”

沐离闻言，我手上动作一滞，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傅九云。

傅九云：眼神交汇的瞬间，傅九云移开目光，转身往门口走：“你这丫头真是比小川还毛手毛脚……好好养着吧，大人我去休息了。”

沐离“傅九云，”我望着傅九云的背影开口道，“你不再问问我吗？”

傅九云：傅九云停下脚步，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你会告诉我吗？”

沐离“……”我承认自己的内心有些许感动，毕竟他帮了我那么多次，作为回报，自己是不是也该卸下心防，坦诚相待些？

沐离“为了拯救那个早已沦为炼狱的人间。”虽然这话从我嘴里说出来可信度不高，因为“妖生来便嗜血好杀、残害人类”，但这确实是我此行的目的。

“笃笃笃——”这时，一阵叩门声打断了我与傅九云的谈话。

傅九云：“她来了，有什么话改日再说吧。”语毕开门离去。

覃川：“见过九云大人。”话虽是对傅九云说的，但覃川的目光一直在看向房内。

傅九云：“她已清醒，但身体依然虚弱。”傅九云嘱咐完便离开了。

覃川：覃川低头应道：“小的明白。”

沐离“你怎么来了？”我蹙眉看着覃川，要知道送出去的奴婢是不能随意回来的。

覃川：“……紫辰同意我回来看你。”覃川有些不适应地唤着左紫辰的名字。

沐离闻言，我的眉头舒展开，叹了口气道：“说说吧，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擅闯禁地。”

覃川：“……这本就是我的事，不能把你也牵扯进来。”

沐离听了覃川的话，我不禁又生气又好笑：“那你觉得从和你一起进入香取山的那刻起，我还能置身事外吗？”

覃川：“抱歉……”覃川低着头，眼角通红道。

沐离“……”我闭闭眼，放软语气道,“小川，你到底怎么了，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

覃川：“不，”覃川摇摇头，“是我离家太久，已经快忘了自己当初的承诺了。”

我默默观察着覃川的神色，直觉告诉我，自从左紫辰和玄珠到来，她的情绪便一直起伏不定。

沐离我叹了口气，张开双臂抱住覃川。

沐离这个傻姑娘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放过自己呢？

覃川：“阿……阿离……”覃川被我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她知道我身上有伤，不敢随意乱动，任凭我抱住她。

沐离“……想哭就哭吧，没有人会看见的。”末了，我补充道，“我也一样。”

覃川：覃川一愣，随后轻轻地、温柔地回抱住我，慢慢有了啜泣声。

大概一炷香后——

覃川：覃川眼眶通红地放开了我。

沐离“你哭得好丑。”我看着覃川的模样打趣道。

覃川：“丑怎么了，难道你嫌弃我了？”覃川这么说话，看来心情已经好很多了。

沐离“是啊，你要是再敢一个人冒险，看我怎么收拾你。”

覃川：覃川撇撇嘴，从衣袖里拿出一小盒药膏：“亏我还给你带了美颜膏，终究是错付了。”

沐离我这才想起自己脸上还有伤痕。

沐离“……我不会得在脸上画乌龟吧。”我纠结道，脑海中浮现前几日覃川上药的情景。

覃川：闻言，覃川“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倒不用，就是你得学乌龟走路。”

沐离“啊？”我“惊恐”地看着覃川。

覃川：“开玩笑的，这只是普通的药膏。”

沐离“你骗我！”

覃川：“谁让你刚刚嫌弃我，”覃川一边给我上药，一边回击道，“你方才的神色可是难看得很啊……”

沐离“……”

我们相视一笑，气氛自大骊灭国后似乎很久没有这么轻快过了。

夕阳映照在我们的脸上，给这层回忆镶上金边，从此它便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中，回味良久……

非常抱歉，各位读者们，因为我们学校五一只放了两天假，所以耽搁了很多天，我在这里郑重向你们鞠躬道歉。

话不多说，献上文章！

已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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