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沐离

沐离

沐离换好衣服后，我回到了小白的房间。

白镜子：“你们……”小白又开始了。

覃川：这次，覃川抢先道：“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是谁？是不是觉得我们穿得很土？这里是香取山，是仙人修仙的福地，讲究仙姿仪态……”

好家伙，原来是走对方的路，让对方无路可走。

白镜子：小白闻言连连点头，忽然清醒道：“我想起来了，你们是老土小丫鬟。”说完推搡着我和覃川，“你们给我干活去！”

一盏茶后——

白镜子：“小川，我和九云大人要赴个酒会，你呢，就在府里好好干活，知道吗？”

覃川：“知道了。”覃川点头应下。

沐离我呢？我正要开口询问，耳边适时传来傅九云的声音。

傅九云：（传音）“过几日我有要事托付于你，你先安心修炼。还有，不许帮小川偷懒。”

沐离“……”切，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那我妖的尊严何在？

傅九云：（传音）“你现在是大人我的侍女，谈尊严是不是有些俗气？”

沐离！！！（传音）“大人你是有读心术吗？”

傅九云：（传音）“没有啊，你的表情很难不告诉我你心中所想。”

沐离“……”（传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奴婢甘拜下风。”

傅九云：傅九云勾唇一笑，不再言语。

白镜子：就在我和傅九云交流的同时，小白指了指远处，对覃川道：“把那些衣服都给我洗了。”

覃川顺着小白的手指望去，只见一堆衣服杂乱无章地堆积在四个大桶里。

覃川：覃川不禁瞪大眼睛：“这么多！”

沐离我在心中暗自庆幸：还好洗衣服的不是我。

傅九云：“对了，大人我爱干净，记得洗仔细些。”傅九云无情补刀，“听见了吗？”

覃川：“听见了，”覃川欲哭无泪，“能为九云大人洗衣服是小的前世修来的福气……”语毕，覃川脸色一变，愤愤地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两人走后——

覃川：“阿离，”覃川可怜兮兮地看着我，“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做这么重的活吗？”

沐离“……”我将头别过，“那个，傅九云之前有事吩咐我，我先走了。”说完不等覃川反应便逃之夭夭。

覃川：“阿离，连你都不肯帮我！”覃川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衣服，“洗衣服是吧？傅九云，你给我走着瞧！”

日仄——

沐离“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

（这段话摘自《静心诀》，并非原创哦😉）

沐离我看了眼窗外，比对光影移动的位置，起身去寻覃川。

“呜喔！”刚到院子，我便听到一声惊叹，随后便见傅九云和小白扑向晾衣服的架子。

白镜子：“我的衣服……”

傅九云：“我所有的衣服……”

白镜子：“我的裤子……”

傅九云：“我所有的裤子……”

覃川：这时，覃川抱着花瓶迎面走来：“九云大人，你们回来了！”

随后，我们见证了覃川将花瓶随手一扔的“壮举”。

沐离这操作看得我目瞪口呆。

傅九云：“你！”傅九云瞬间酒醒，痛心地看着打碎的花瓶。

覃川：“我错了！”没等傅九云说什么，覃川便哭着奔到他面前跪下，“九云大人交代我洗衣服，我不敢怠慢，想着大人爱干净，我就使劲搓，没想到大人的衣料太珍贵，我一搓就坏。”覃川说着擦了把莫须有的泪，“可我笨手笨脚的，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去端花瓶，结果花瓶也碎了……”

覃川：说了这么多，覃川终于讲出她的目的：“看来我是待不下去了……”

白镜子：小白心思单纯，轻易便上了套：“傅九云！你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你怎么能看上这种货色！”说完指着覃川道，“走！你快走！你这个灾星！”

覃川：“好嘞！”闻言，覃川立刻变脸，起身准备离去。

沐离“九云大人，”见状，我上前拉住覃川，“还请您再给小川一次机会，毕竟，她也辛苦了一整天。再者说，初来香取山，谁不毛手毛脚？”

覃川：覃川惊讶地看着我：“阿离？”

傅九云：“好啊，”傅九云打断覃川，“那便由你来调教小川，如何？”

沐离我向傅九云保证：“大人放心，我一定会把小川变得乖巧温顺。”

傅九云：傅九云嘴角微勾，扭头对小白道：“慢慢来吧。”

白镜子：小白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不情愿地点点头。

覃川：这下轮到覃川目瞪口呆：“大人，您不责备小的？”

傅九云：“你的姐妹都替你求情了，大人我也不是不讲道理。况且，你把我的衣服洗坏，又把我的罐子砸碎，这总归得做点什么。”傅九云略微沉思，“你先去给小白打个洗澡水。”

覃川：“……这就去。”覃川赔笑道。

傅九云：“等等，”傅九云叫住覃川，“小白金贵得很，洗澡水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热，懂吗？”

覃川：“小的明白。”覃川咬牙切齿道。

河边——

覃川：“阿离，你刚刚怎么帮着傅九云说话？”覃川手提两个水桶，幽怨地看着我。

沐离“小川，我知道你不想待在这儿，但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我接过她手中的一个水桶。

覃川：“为什么？”覃川看着我疑惑道。

沐离“山主近来正在搜查奸细，你已经被青青视作眼中钉，若我没猜错，如今只有傅九云和左……”我自知失言，刚想转移话题，耳边却传来覃川的声音。

覃川：“是吗？原来如此。”覃川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所以在他寻我之前，我只能依靠着傅九云。阿离真是玲珑心思啊……”

沐离“……”我不说话，只是懊恼地垂下眼眸。

覃川：覃川看出了我的自责，她强撑起一抹笑容宽慰道：“你这是作甚？我早就放下了，刚刚不过是有些恍惚——他还在乎我——而这就足够了。”

沐离“对不起，我……”我声音闷闷道。

覃川：“我没事，还得给小白打洗澡水呢，快走吧。”覃川说完逃也似地离开了。

沐离“……”我静静地看着覃川的背影，良久才起身跟上。

夜晚——

沐离我偷偷潜入小白的房间，用法术探了探四周，确认只有他一人后，从暗处缓缓走出。

沐离我打量着小白稚气未退的脸庞，心中难掩愧疚：抱歉了。

我祭起法术，准备封印那日小白在后山上的见闻。

白镜子：睡梦中的小白察觉到一丝异样，睁开眼看到我，震惊道：“是你！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

沐离我一惊，施法打向小白的头部，小白昏迷过去。

一炷香后——

白镜子：“小丫鬟，快把衣服给我洗了，把活给我干了，等我调教……”

沐离我听着小白的呓语，知他已无大碍，便轻声离去。

出云阁——

沐离推开房门的瞬间，四（算上左紫辰）道目光一齐向我射来，我不禁怔在原地。

覃川：覃川朝我眨眨眼，示意我快进来。

沐离我转身关好门，走到覃川身侧站定。

座上的三人则继续谈论刚才的话题。

左紫辰：“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左某与贵府的覃川姑娘实在投缘，所以想请九云大人割爱，让川姑娘到我那里做事。”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皆一滞。

傅九云：傅九云虽有些尴尬，但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减：“左公子客气了，您是天下才情第一的佳公子，任何新作的文赋，别说人间，就连仙界也要遍传抢阅，只为一睹为快。”

左紫辰：“左某已江郎才尽，自愧不如。”

傅九云：“听说当年，什么文章曲赋，只要左公子动手一改，任何平庸之作都能变得精妙非凡、焕彩重生……”

沐离啧啧啧，以前怎么没发现傅九云这么爱记仇……

傅九云：“总而言之，以九云对你的仰慕之情，别说这小小的侍女，就是这间屋子里，但凡左公子看上的，九云都不会吝啬。不过这件事，还是得看看小川的意思。”

左紫辰：“覃川姑娘，你愿意吗？”

覃川：“我……”覃川目光黯淡地看着左紫辰,良久道，“我不愿意。”

沐离我将覃川的神情尽收眼底：什么放下了，心里肯定还在自责吧……

闻言，傅九云和左紫辰都沉默不语。

玄珠：见状，玄珠出来打圆场：“许是覃川姑娘太累了，不如我们先回去，改日再来听听她的意思。”

左紫辰：“……也好，那么今日就这样。”

房间内——

沐离“小川……”

覃川：“我没事。”覃川迅速答道。

我看着覃川，虽然我们的距离只有几米远，可我能明显感觉到围绕在她四周的屏障——她已经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

我深深知道，能将这个屏障彻底打破的人就是左紫辰，但——

多么可笑啊，这既是她的心结，亦是她的救赎。

沐离“……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这里吗？”

覃川：“……”

沐离“其实隔绝在你们之间的并不是血海深仇，而是你心中的芥蒂与自责。放下吧，让自己活得更轻松些。”

点到为止，接下来便由她自己参悟。

已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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