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牢狱内——

我和傅九云刚踏进牢房，覃川就满眼放光地看着我们。

覃川：“九云大人！”覃川欣喜道，“九云大人真的这么好心，救小的出去？”

傅九云：傅九云不着痕迹地看我一眼，缓缓道：“还真不是我，你回去好好感谢你的姐妹吧。”

覃川：闻言，覃川感激地看着我：“多谢阿离！”

亭渊（二萌：二萌见状也对我说道：“多谢阿离帮我救出媳妇，我跟她还没有办终身大事呢。”说着憨憨地笑起来。

沐离此刻，最尴尬的莫过于我，我的手顿在半空中，这锁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

傅九云：傅九云绕有兴趣地看着二萌，对他招了招手：“来，过来。”

亭渊（二萌：二萌听话地走到傅九云面前。

傅九云：“我看你这媳妇，牢坐得是甘之若饴，人家现在未必想出来呢。”

亭渊（二萌：“为什么？”二萌不解地挠挠头。

傅九云：“事出因果，她心里惦记着别人来救她，我这不是成人之美吗？”

沐离我听着傅九云把话题越扯越远，幽怨地瞥他一眼：这是在逼我？

沐离我叹了口气，心一横，将锁破开。

覃川：“……”覃川既高兴又悲伤地走了出来。

亭渊（二萌：“川儿，我带你回去。”二萌激动地握住覃川的手。

这时，两名弟子出现，阻拦了我们的去路。

“青青大人说了，这个杂役没有她的允许不能放。”

傅九云：见状，傅九云拉起覃川的衣袖，不怒自威道：“我要带走的人也不行吗？”

听了傅九云略带不满的话语，那两名弟子的语气不由软了下来：“大人，她得罪了青青大人，您这样把她放出去，小的没法交代。”

傅九云：“也是啊。”傅九云深感理解地点点头，转身面向覃川，“小川，你得罪的可是山主身边的红人，既然得罪了——”

沐离我心中一紧，看向傅九云道：“大人，您……”

傅九云：“——那就得罪了吧。”没等我说完，傅九云便打断道。

此话一出，众人懵逼。

傅九云：“来，让让……”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平（da）平(yao)安(da)安(bai)地从牢狱里出来。

牢狱外——

覃川：“多谢大人相救，小的不胜感激。只是小的突然想起还有衣服没收，就先告退了。”语毕，覃川朝我眨了眨眼，迅速离去。

亭渊（二萌：“川儿，等等我，我来帮你。”二萌追着覃川飞奔而去。

于是，现场又只剩下我和傅九云。

傅九云：“现在可以说了吧。”傅九云背对着我道。

沐离“……如您所料，”我看着傅九云的背影，“海马精也是我杀的，阵也是我破的。”

傅九云：果然如此。傅九云转过身与我对视，等待我的下文。

沐离“那日，我和小川去后山采药不慎迷路，寻找出口时，我们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婢女，她虽然穿着杂役服，但行为举止却十分奇怪，我们偷偷尾随，直至看到白月星云镜才发觉自己已经误入禁地。”

沐离“误闯禁地是死罪，我们本打算就此离去，可那海马精不知触发了什么机关，周围突然出现树藤。树藤不分敌我地攻击我和小川，因此我们不得不现身。”

沐离“小川的脸是我为了救她，不慎用簪子划伤的。我发现了阵法的端倪，为自保，我联合海马精打碎镜子，阵法随之解除。海马精身份暴露，想杀我们灭口，但她法力不敌我，被我反杀了。”

沐离“我破除阵法，罪上加罪，小川为保护我独自揽下一切，之后的事您也知道了。”我顿了顿，“这就是您要的真相。”

这段话真里掺着假，假里掺着真。真话是因为它具备合理性，假话是因为我有不愿告知的实情。

傅九云：“……”傅九云看着我不置一词，仿佛在思考着话语的真实性，但我知道，这并不是他所想的答案——至少，他觉得我隐瞒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信息——而这直接关系到我和小川到香取山的目的。

傅九云：于是，傅九云做了个决定：“回去收拾东西，今晚到我府上来。”

沐离“？！”虽然我知道傅九云对我的说辞存疑，但这话题是不是跳得太快了！

傅九云：察觉到我的眼神，傅九云解释道：“你和小川，做我的侍女。”

沐离“大人……是想亲自监视我们？”

傅九云：“不全然。”傅九云看我一眼背过身，“你应该知道山主近来在追查奸细，而目前嫌疑最大的——”

沐离“明白，大人是为了保护小川。”我打断傅九云，肯定道。

傅九云：闻言，傅九云蹙眉，转过身看着我：“你作为小川的挚友，很难保证不受到牵连。”

沐离我微微一怔，含糊地应了句：“……是。”

傅九云：傅九云没有注意到我的些许不自然，他继续道：“况且，你们到香取山的目的并不单纯，我不能在没查清楚前就让你们中途出意外。”

沐离“……知道了，我会告诉小川的。”我对着傅九云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房间内——

覃川：“阿离，你回来了。傅九云没把你怎么样吧？”

沐离“没有。”我拉着覃川的手，一脸严肃道，“小川，收拾东西吧。”

覃川：“为什么？我被赶下山了？”覃川双眸瞪大，不可置信道。

我刚想解释，只听外面传来赵管事的声音：“九云大人传下话来，兹有杂役覃川、沐离，甜美可爱、聪明伶俐，吾心甚爱之，特命她们前来侍奉。”

覃川：覃川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转头问我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完全不知道？”

沐离“就在你出牢狱后，傅九云同我商量的。”我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这件事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覃川：“这叫商量？”覃川愤愤道，“这分明就是强撸！”

沐离见覃川抓狂，我压低声音宽慰道：“有了傅九云的庇护，海马精那件事便彻底与我们无关了。”

覃川：“可是……”听了我的话，覃川冷静下来。

沐离我看看四周，冲覃川摇了摇头。我明白她没有说完的话语：可是那样，就更难找寻灵灯了。

之后发生的事我都没有关注，无论是赵管事阴阳怪气的告诫，还是来自他人嫉妒艳羡的目光，我的心思全然不在那里。

我不关心的事自有覃川料理，她的身影穿梭在人群之间，脸上强撑起一抹笑容，接受众人善意或恶意的“祝福”。

直至一阵排山倒海的惊叹声将我的思绪拉回，我才惊觉傅九云做了什么。

他竟然……命人……抬了一顶轿子过来！

“请沐离姑娘上轿。”为首那人道。

沐离“……？”想必此刻我脸上的神情和众人相差无几。

覃川：见状，覃川坏笑地看着我：“阿离，九云大人定是看上你了，要不然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沐离我翻了个白眼：“这福气不要也罢。”

覃川：“也是，傅九云那么自恋，才配不上阿离呢。”覃川兀自点头道。

沐离我踱步至轿旁，用指尖轻点轿身，感受到来自轿内的灵力波动。

沐离我不动声色地进入轿子，奇怪的是，这股汹涌的灵力并没有攻击我，而是将我整个人轻柔地包裹起来，甚至缓解了因灵力反噬所带来的痛楚。

沐离“傅九云……究竟想做什么？”

你问灵力反噬是怎么回事？

这是惩罚，更是代价——是那次逆天之举的惩罚，是背负着一条人命的代价。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傅九云的代价是什么？

出云阁——

沐离我察觉到轿子不再移动，便伸手撩帘向外望去，这一望却是和傅九云四目相对。

“九云大人，您的贴身侍女已经送到了。”

傅九云：“好，你们可以回去了。”

我从轿中出来，同覃川一起走到傅九云面前行礼：“见过九云大人。”

傅九云：“天色不早了，”傅九云看着我道，“你去给我准备宵夜。”

沐离这是要支开我吗？我用余光瞥了眼覃川，低头问道：“大人要吃什么？”

傅九云：“自己去厨房看看。”

沐离“是。”我转过身，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熟悉这里的地形，扭头尴尬又不失礼貌地问道，“厨房在……”

傅九云：见状，傅九云轻笑道：“自己找。”

沐离“……”

找厨房的过程可谓艰难曲折，但好在熟悉了府上环境，也不是件坏事。

沐离我端着宵夜走进房间，刚迈入一步，便听到里面的对话。

傅九云：“女子嘛，果然水性杨花居多，上一刻还在应允我忠贞不二，下一秒又想着与豆豆哥的海誓山盟……”

沐离我无声地进入房间，将碗重重放（ke）在桌上：“大人，您的宵夜。”炙热的汤汁溅在我的手上，但我毫不在意。

傅九云：傅九云看我一眼，对覃川道：“算了，让你焐个被子都不成，还是我自己来吧。”

覃川：“不是，”覃川反应过来，“大人只是为了让小的给您焐被子？”

傅九云：“你以为呢？”傅九云反问道。

覃川：“我……”覃川呆愣。

傅九云：“行了，都下去吧。”

次日——

沐离为进一步熟悉地形，我在府内四处游荡，途中偶遇换上新衣的覃川。

沐离“小川，你衣品不错嘛。”我眼前一亮道。

覃川：“多谢夸奖。”覃川笑道，“这身衣服还是一个小孩给的呢，不过他怪怪的，我带你去见他。”

小白房间——

覃川：“白大人。”覃川推开房门，走到小白面前站定。

白镜子：“还有点样子。”小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他注意到一旁沉默不语的我，“你又是谁？”

覃川：“哦，她也是九云大人的侍女。”覃川眼神示意我。

沐离“见过白大人。”我俯身行礼道。

白镜子：小白看着我若有所思：“我好像见过你……”话音刚落，他便捂住头，痛苦呻吟道，“头疼……”

覃川：覃川急忙上前扶住小白，语气关切道：“大人，您没事吧？”

沐离我心中奇怪，默默观察着小白，就在他抬头的瞬间，我从他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真身！

沐离白月星云镜！我不禁后退一步，慌乱地转过身：我不是把它打碎了吗？

覃川：“阿离，你怎么了？”覃川疑惑地看着我。

沐离“无碍，我只是……”只是什么啊？我思绪混乱，一时编不出借口。

覃川：覃川以为我担心小白头疼会被怪罪在我身上，便出声安慰道：“没事的，阿离，这与你无关。”

沐离“嗯……”我只能这么应下。

白镜子：这时，小白猛地睁开眼看着我们：“你们是谁呀，怎么在我房间？”

沐离？

覃川：？

我和覃川茫然地对视一眼。

没错，小白自清醒后便如金鱼般好忘，几分钟前发生的事丝毫没有印象，只是一味重复之前的话语。

沐离我不由松了口气。

白镜子：不过这次，小白说教的对象变成了我：“你怎么穿得这么土，看看你穿的是什么？这里是香取山，是仙人修仙的福地，讲究……”

沐离“停！奴婢马上去换衣服。”我不愿再听下去，急忙退出房间。

沐离我回头看了一眼单纯的小白：决不能让他想起我……有了！

已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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