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凄凉离世

这一天，凌元照带着收拾好的细软，孤身一人进了京城，正巧看到有一女子卖身为奴以求葬父

凌元照走上前看，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女子

卖身为奴女子：请各位老爷夫人小姐们行行好，谁能帮一帮小女子，小女子愿意终生为奴报答恩情

这女子满脸是泪，哭的梨花带雨，凌元照看不下去径直走上前去

凌元照（民女）：这些都给你，赶快去安葬你的父亲吧

卖身为奴女子：这……小姐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还请小姐收留小女子在身侧服侍

凌元照（民女）：不必了……你也是个苦命人，这些应该够你之后的生计，安葬好你父亲之后记得好好生活

卖身为奴女子：多谢小姐！

那女子一直在磕头，凌元照不知几时已经离开了，没走出几步就被剧烈的咳嗽牵绊住脚步

凌元照（民女）：咳咳……不行，我这是要到大限了吗？

凌元照急忙用手绢捂住嘴巴，过了一会只见手绢上已经沾染血迹

凌元照（民女）：看来我是真的要不行了……

凌元照（民女）：在此之前，我必须要做点事情

这时候身边过去几个人，他们在议论着皇家的事情，凌元照没忍住也凑到跟前去听

百姓们：听说了吗？今天是当今陛下立后的日子

百姓们：谁不知道？话说这倾妃娘娘，已经是第二位继后了

百姓们：为了表示宠爱，听说当今陛下要给这新后娘娘不一样的册封

凌元照（民女）：你们……在说什么？

百姓们：当今陛下要立新后了，有很大的可能要带着这位新后娘娘南巡

凌元照（民女）：南巡……真好

百姓们：那必须得好，毕竟是天家威严

没过一会，皇宫传来旨意大赦天下，随之皇城大开城门，帝后的车辇浩浩荡荡驶过京城，百姓皆夹道跪拜欢呼

百姓们：咱们这位陛下果然仁德，在自己封后当天还不忘了咱们老百姓

百姓们：的确是个明君啊！

听着百姓们对皇帝褒奖有加，凌元照不知几时已经从人群中消失，她又回到了白马寺

一个月之后，她再次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看到了皇家的大旗，便猜测这是皇帝带着皇后在狩猎了

姜卿（哲华皇后）：陛下，臣妾有点闷了，想自己去走走

凌允（夜帝）：深山老林的，你自己多危险，卿儿，还是让你的侍女陪你吧

姜卿（哲华皇后）：也好，那臣妾先告退了

在侍女的陪伴下，两人不知不觉来到白马寺

姜卿（哲华皇后）：这里竟然还有一座寺庙

姜卿侍女：娘娘有所不知，这白马寺是专门给黎民百姓参拜的

姜卿（哲华皇后）：原来如此，怪不得看上去那么简单古朴，那咱们就进去看看

厢房里，凌元照听到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想要挣扎着起来

“咚”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姜卿侍女：娘娘小心

姜卿（哲华皇后）：不是说这里一般没人的吗？

姜卿侍女：你是何人？吓到我家娘娘了，还不赔罪！

凌元照踉踉跄跄走过去，敛裙一跪，行了一个大礼

凌元照（民女）：民女见过皇后娘娘

凌元照（民女）：惊扰皇后娘娘雅兴，民女罪该万死！

姜卿（哲华皇后）：无妨，你抬起头来

凌元照缓缓抬起头，皇后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姜卿（哲华皇后）：你……你是皇姐？

凌元照（民女）：民女不敢，请娘娘莫要折煞民女

姜卿（哲华皇后）：快起来，咱们进去说话

皇后只见是凌元照，语气变得温柔了很多，她扶着凌元照走进厢房

凌元照（民女）：斯是陋室，娘娘就随意坐吧

姜卿（哲华皇后）：元照，你怎么成今天这样了？

凌元照（民女）：此事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

凌元照（民女）：咳咳！

凌元照又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姜卿（哲华皇后）：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凌元照（民女）：娘娘不要担心，民女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也许上天垂怜，让民女死前再见娘娘一面

凌元照（民女）：民女有话想要跟娘娘单独说

姜卿（哲华皇后）：你先下去

姜卿侍女：是！

姜卿（哲华皇后）：元照你说吧

凌元照擦了擦嘴角的血，换上一副淡然的神情

凌元照（民女）：娘娘，民女恭喜您，您也知道陛下跟民女的关系，就算是被他废为庶民，其实也改变不了骨肉相连的事实

姜卿（哲华皇后）：本宫知道的

凌元照（民女）：民女只求娘娘能替民女好好照顾陛下

姜卿（哲华皇后）：你真的一点也不恨陛下吗？

凌元照（民女）：也恨过，但是最后还是释然了

凌元照（民女）：如今更是不想一腔悲愤的离开

姜卿（哲华皇后）：你也是个苦命人，本宫能理解的

凌元照（民女）：多谢娘娘，天色不早，娘娘还是先回吧，不然陛下找到这里，会怪罪民女的

姜卿（哲华皇后）：也好，那你好好照顾自己，本宫先走了

凌元照（民女）：恭送娘娘

凌元照一直撑着最后一口气，只听皇后的脚步远了，刚出白马寺，就见到皇帝迎了上前

凌允（夜帝）：朕猜到你肯定会在这里

凌允（夜帝）：陪朕去看看，这里面有什么

姜卿（哲华皇后）：陛下……还是不要去了吧

凌允（夜帝）：嗯？卿儿这是怎么了？

姜卿（哲华皇后）：臣妾……

凌允（夜帝）：你平日可不这样，到底怎么了？

正说着，凌元照扶着门槛走了出来，皇帝一下子明白了原因

凌允（夜帝）：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姜卿（哲华皇后）：陛下……

皇后生怕皇帝对她赶尽杀绝，一直给他使眼色

凌元照（民女）：民女见过陛下

凌允（夜帝）：免礼……

皇帝的声音略显心虚无力，可他眼神还是跟那年一样

凌元照（民女）：陛下还是没有变

凌允（夜帝）：可你瘦了，更憔悴了很多

凌元照（民女）：这是民女的命

凌元照（民女）：咳咳！

凌允（夜帝）：你……你怎么了？

凌元照（民女）：民女已经不行了，但求陛下……放了民女

凌允（夜帝）：此言差矣！来人！还不让御医医治！

凌元照（民女）：不必了……民女累了，能在死前见到陛下一面，已经是上天垂怜，民女无憾了

凌允（夜帝）：你真的没必要这样……

皇帝背过身去，不敢再看凌元照一眼

凌允（夜帝）：既然如此，那我们走吧

凌元照（民女）：恭送陛下，娘娘

目送着他们远去，头天夜里凌元照终于撑不住了，她挣扎着爬出厢房，坐在一棵大树旁边

她回想起自己跌宕起伏的一生

恍惚中，她仿佛看到母后来接自己，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倚靠在树根，轻轻的伸手……

凌元照（民女）：母后……端敏来了……

最后一句话罢，凌元照结束了她悲戚而又跌宕起伏的一生

（第二日，皇宫）

默（夜帝御前公公）：不好了！

凌允（夜帝）：何事如此惊慌？

默（夜帝御前公公）：凌元照死了！

门外，闵舒正准备给皇帝送吃的，突然听到凌元照身亡的消息，也是晕倒在地

青黛：长公主殿下！您醒醒啊！

凌允（夜帝）：门外是谁？

默（夜帝御前公公）：是长公主殿下

凌允（夜帝）：皇姐？快把她送回蕊微宫

凌允（夜帝）：清御医

蕊微宫内

凌允（夜帝）：皇姐如何？

御医：长公主殿下积郁成疾，怕是……

凌允（夜帝）：不行！朕不许皇姐有事

御医：微臣一定尽力

话罢，闵舒突然醒了，她发疯一样紧紧揪住皇帝的衣领

许瑶（闵舒长公主）：那可是你亲姐姐……你为什么？

许瑶（闵舒长公主）：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凌允（夜帝）：皇姐，不是朕

凌允（夜帝）：朕和皇后南巡的时候，她已经就不行了

凌允（夜帝）：真的，皇姐你要相信朕

许瑶（闵舒长公主）：我信你……我一直信你

许瑶（闵舒长公主）：可你呢？

凌允（夜帝）：皇姐……

皇帝还想说什么，却被一群大臣拦住

朝廷大臣：陛下，不好了！

凌允（夜帝）：说！

朝廷大臣：民间来报，很多地方现在都在闹旱灾，极少数地方还在闹洪水，陛下尽快决断啊！

凌允（夜帝）：拨款赈灾！那些赈灾大臣呢？全部派去

凌允（夜帝）：该修建的地方就修建

凌允（夜帝）：不要吝啬

朝廷大臣：是！

几个月后……

朝廷大臣：陛下，不好了！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都闹到皇城了！

凌允（夜帝）：报应……报应啊！

凌允（夜帝）：朕不是个明君，朕逼死了自己的亲姐姐，这就是报应啊！

朝廷大臣：皇城的门快被撞开了！陛下尽快决断啊！

凌允（夜帝）：跑吧！

朝廷大臣：陛下说什么？

凌允（夜帝）：跑啊！不跑还等着干什么！

（蕊微宫）

青黛：长公主殿下，皇城大乱，我们收拾一下快走吧！

许瑶（闵舒长公主）：走？就算走出去，也是我孤单一个人

许瑶（闵舒长公主）：姐姐都不在了，我还能有谁

青黛：您还有奴婢啊！

青黛：长公主殿下，还是快走啊

另一边，皇城大门被撞开，灾民一拥而上，群情激愤的灾民一顿乱砍乱杀，整个皇宫瞬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凌允（夜帝）：父皇，皇儿对不起您！

皇帝到宗庙磕了三个头之后，就脱冠散发的走了出去，霎时灾民一涌而上，有人抓着他的衣服一刀刺去

姜卿（哲华皇后）：陛下！

凌允（夜帝）：快走……

皇后悲痛了一会，马上冷静下来，后宫众人在皇后的带领下成功逃出皇宫，而皇帝，永远长眠于自己当初打下的江山里

凌允（夜帝）：皇姐……我错了……

一个月后，这个璀璨的星夜王朝覆灭，大雨下了三天三夜，有人说这是凌元照看到因果报应瞑目了，也有人说这是另一种因果的纠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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