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身世隐秘

凤倾轻轻地接过盒子，就好像这是自己的生命一般，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生怕手中的东西忽的消失，就像是转瞬即逝的他们一样。

手指轻抚过光滑的红褐色漆面，冰凉的触感由指尖传来。

盒子是由一种特殊的古木制作而成，上边印刻着奇怪的花纹。有些是镂空状，有些花纹悬浮着，精美又不失大气。雕刻的花纹用笔粗犷，细节处又不失细腻，与市面上的雕刻风格迥异，一看就不是凡物。

凤倾拨开略有铜绣的铜卡，伴随着盒盖轻起，凤倾的手不自觉得微微颤抖。

三个物件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凤倾看着他们，好像恍惚之间看到了父亲的影子。

凤倾拿起第一个，那是一块石头，是修炼者常用来记录事件的记忆石。石头的表面已经变得光滑，一看先前就是有人反复地抚摸它。

凤倾轻轻地握着，好像眼前就是父亲正在看着自己。

“呼——”

凤倾长叹一口气，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往里面稍注入点灵力，便将石头摔在地上。

清脆的一声，让两个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不一会儿，从摔碎的碎片中释放出了小小的烟雾，各种各样的颜色交织在一起，构成了父亲凤涛的样子。

看见无比熟悉的面孔出现眼前，凤倾又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珍珠大小般的眼泪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上，努力的让自己不哭出声来。

白泽见状，乱了心智。一把将凤倾拢在怀里，给了凤倾一个支撑；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陪伴着她。

白泽一直以来将凤倾当做亲妹妹来对待，但在此时此刻，白泽无比的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实力去保护自己在乎的人，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够强大，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软弱。

当真正的危险来临，凤倾永远挡在自己前面。而当凤倾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己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带着凤倾离开。

凤倾现在没有心思去在意白泽，并没有感受到白泽感情的波动。

此时，她正沉浸在悲伤之中，已经无法顾及其他。凤倾目不转睛的盯着影像中的父亲，要把父亲的样子深深的刻在心里，一辈子也不能忘记。

即使修炼者都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但凤倾还是一遍遍的记忆着，分毫不差。

“倾儿~”

凤涛的声音一响起，凤倾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

“倾儿，别哭。乖，听爹爹的话。”影像中的凤涛也背过身去，偷偷抹了一把眼泪。再转过身来，眼眶已经泛红。

就算是这个录像是提早录好的，但是影像中的人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实。真实的凤倾都不愿意去相信，自己已经真正的失去了父亲。

凤涛哽咽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

“父亲知道，当你看见我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呼，这没关系，就算没有这次的事件，我也知道我命不久矣。嗨~我都活了几百岁了，数都数不过来了，这么长时间提心吊胆的生活着，太累了，也是时候该歇歇了。”

“你父亲我，年少时太过轻狂，招惹了不少是非，整天打打杀杀的，早就把身体累垮了，把自己也弄的丹田受损。不但修为倒退了不少，人也老了大些。你可别不信，年轻的时候，我也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呢！”

凤倾看到这里，在满是泪痕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来。

“这几年，多亏了你哥，四处求医问药，才把我的老命续到现在。不然我压根支撑不到这里，可能早就奔赴黄泉喽。”

凤涛说到这里，眼前好像浮现出年少时候的模样，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眼神都泛着神采奕奕的光芒。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倾儿，话虽这样说；但是你记着，父亲并不后悔。武者性本轻狂，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的豪情壮志，方可逍遥快活一世，这才不不辜负好男儿世间走一遭。这样的生活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

“快意恩仇，潇洒快活过一生！你可得好好记得哈，别忘咯。不过，我的小公主，还是怎么开心怎么来，你每天开开心心的。为父就在九泉之下瞑目了，你记得哈！”

“好了好了，不说些这有的没的了，得赶紧步入正题了。”

“接下来我说的事情你要听好，内容会非常震撼，做好心理准备。”

“呼~我也犹豫了很久，才鼓足勇气，决定告诉你这个真相，我也要承认这个事实，不能在骗着自己了。这些话再不说，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倾儿，你听好了。”

凤涛的表情变得严肃，这让凤倾也变得紧张不少。

“其实，我凤涛，并不是你和你哥哥的亲生父亲。”

凤倾和白泽听到这里，眼睛瞪得浑圆，说是不吃惊那是不可能的。凤倾的心里顿时充满着疑惑，白泽担心的看了看凤倾。但两人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听凤涛说下去。

“倾儿，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震惊，但是先把我的故事听完，你心中的疑惑便都找到答案了。”

“当时，我和你真正的父亲可以称得上是云泽国的绝代天骄。都是年少有为，意气风发，被世人称为天才。”

“但是，我们的出身却大有不同，这也是我真正佩服他的一点。”

“先说我吧，出生在凤家。凤家长子的身份虽说不上是多么的尊贵，但也是一般的修士梦寐以求的吧。我既然出生在这个圈子了，也是和我们这个层面里的人一般，以公子哥的身份自处。”

“当时的凤家虽然不如现在强盛，但是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所以我当时有用不完的资源，供给自己修炼。再加上我的父母也是有着较高的境界，我从生下来就有着别人得不到的境界，再加上我确实有一点天赋，悟性也还不错，所以在修炼中也是小有成就。”

“当然，这是之前。所有的优越感，在我见到你的亲生父亲的时候，全被打破了。我所有的自以为是，在他的眼中不值一提。”

“在认识他之后，我才明白，真正的天才，是他，不是我。我在他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或者是比喻成没断奶的婴孩更加恰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依靠家里。现在想想，这个比喻属实恰当。”

“他出身贫寒，没有灵石供给修炼，没有好的老师教导，更没有人为他解答修炼中的疑惑。他凭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和我齐平的境地。但我从来没有赢过他，甚至我的境界比他高三重，我都毫无胜算，你可知为何？”

“因为他对自己够狠，他幼时逼迫自己生活在丛林中，与野兽为伴，虎口夺食。一念生死，面对死亡毫不惧怕，绝处逢生。”

“我们都明白，人善智而不善力，在同等境界下，人类是无法战胜妖兽的。这种想法，在我见到他时就彻底颠覆了。他不但可以击杀同级妖兽，竟然也能越级击杀。”

“你可以说他没有境界，但你决不能说他没有实力。不只是这样，他也是我见过，最狂的的人。”

“当然，我说的狂，不是那一种狂。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狂，一种刻在骨子里的狂，一种天地之间唯我独尊的狂。这种狂，激动人心，让我折服。幸好，在你们两个的身上，我又看到了这种的狂，这种独属于他的气质。”

“我想，说到这里，你对你的的亲生父亲也有了一个大体的了解。”

“他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一开始，我还不认识他的时候。我从心里瞧不上这样的乡野村夫，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我们两个相见还是在一场比武上，他一举夺魁，我却屈居第二。这让我很不服气，便相约再战一场。结果不出所料，我又输了。但这已经不重要要了，因为我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呵，那时的日子可以说是少年英雄，鲜衣怒马啊！”

“都到了这种境地，我们怎么甘心于一个小小的云泽国。于是，我们决定出去。去看一看真正的强者的世界。”

“后来，我们遇到了你的母亲。染儿和你亲生父亲坠入爱河，他们很快便诞下一子，就是你的哥哥。再后来，染儿还怀着你的时候，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事情，导致你的亲生父亲身亡。”

“于是我和你母亲，不得不带着你哥哥回到云泽国生活。”

“因为当时的染儿已经有了身孕，为了照顾她，也为了保护她，我们便对外宣称，结为夫妻。后来便诞下了你。当时你哥哥已经有了记忆，我和染儿也并没有想要瞒着他，但是鸣天想要你无忧无虑的成长，自己去承担着一切，于是我们便一直瞒着你到现在。”

“直到今日，你们改名换姓，一直憋屈的生活在这个小小的国度。我对不起他啊，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三人啊。”

“对不起，倾儿。到了今天，我终于可以坦白了。”

“倾儿，外面的世界远比你想象的更大，更精彩。作为修炼者，你一定要出去闯闯。不要被这个小小的云泽国限制了眼界。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不管你还认不认我这个父亲，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为父相信你，你一定能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视频中白涛的眼眶早已经泛红，猛吸了一口气。

“倾儿，也许我们以后不会再见，但是我也想你能记得为父的好，闲暇时怀念怀念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也就知足了。”

“你记着，你的亲生父亲叫鸣天，我叫凤涛。”

“恩，就这样吧。倾儿，我的女儿，我们——再见。”

视频中的凤涛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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