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告别后，温家晞不舍的目送女子窈窕的身形远去，望着姐弟俩消失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

他是真心爱慕她，从那年她一来私塾就喜欢她。

"这是祁璇，这是祁瑜，以后你们就在一起念书了，要好好相处知道了吗？"

温家晞顺着夫子指的方向看去，女孩比男孩高一截，牵着弟弟的手，娴静极了。

那时还是温伯父掌家，给小姑娘请了贴身照顾的嬷嬷，打扮的粉雕玉琢的，很讨人喜欢。

"祁璇，你就坐那吧！"夫子章丘尔让祁璇坐在前面，他就坐在她身后。

她在前面十分认真的听课，他的目光全停驻在她每天不一样的发带上，有时候垂颗珍珠，有时候镶颗水晶，头上的发饰亮晶晶的，让他觉得祁璇也亮晶晶的，像是菩萨跟前的童子，是年画上的姑娘。

祁璇来了后，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了，女孩安安静静捧着书，轻声回答夫子的问题，有些拘谨，像闯进别人的领域的小兽，让他新奇的很。

她好乖啊，下了课还在座上看书，他凑到跟前问她"我叫温家晞，你是从哪儿来的？多大了？家住哪啊？"

听到他问，祁璇放下书抬头看他，眼睛圆溜溜的，带着阳光明媚照耀着的闪烁，直直看到他心里去，乖乖的回答着他一个个问题"前年随父亲从柳州来京。刚过五岁，家住抚顺街禾丰巷。"

她抬着头，一缕阳光铺在她半边脸上，眼睛像琉璃珠一样好看，细小的绒毛为她可爱的胧了层薄纱。

温家晞鬼迷心窍的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看到她嗔怪的往后一躲，忙收回手拿了本书遮着脸掩饰尴尬，在她困惑的眼神中又放下了。

转头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找祁瑜不自然的打岔"你们在京都日子短，肯定还不熟悉，往后多来府上，我带你们去看琳琅满目的西市，风景秀丽的眉山，香火鼎盛的延恩寺，以后就是朋友了。夫子讲课有什么不会的，也可以问我！"他拍着胸脯承诺。

能到处逛京都，祁瑜求之不得，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温家晞常回忆起，那时指尖的触感，发愣的盯着自己的指尖，一个人乐得傻乎乎的，他记得，软绵绵的，像母亲收藏的银霓红细云锦广绫一般，香温玉软，柔嫩可爱。

从此，祁璇这个名字既突兀又平淡的融入了他的生活中。

没多久，祁伯父送来了另一个男孩，说是邻居，无父无母很是可怜，托他们多多照看。

夫子介绍"这是怀礼，你坐祁璇旁边吧。"

大家关系都还不错，后来，他们都长大了。

祁璇接手了家里的财务，辞退了一直照顾她的嬷嬷，每天都只把发丝盘起束上发带，着长袍，成了现在这个板板正正的女孩。上课不闹，下课不玩，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

他还像小时候一样，每十五日就带大家一起去吃燕归楼，祁璇口味偏清淡，喜欢爽口的天香萝卜，煨素锦，桌上从来不会少。

温家晞苦练棋艺，因为她最大的爱好就是下棋，私塾里只有夫子下的过她，夫子常夸她聪明，是块读书的料，跟怀礼一样。

他二十加冠那天，祁璇也来了，在她跟前他好像什么都不会做了，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克制着自己想一诉衷肠的冲动，从她面前走过，完成一系列礼节。余光一直关注着她，见旁边男孩说了什么，她冲他笑了笑，他第一次生出一种羡慕的感觉来。

这个姑娘从出现在他眼前开始，他就沉溺进无边的幻想中，喜欢她念着她还不敢与她说。不可控制的去搜罗她的一切消息。有她的地方，明明满心满眼都是她，又生怕自己的喜欢的太直接会给她带来困扰，只得余光悄悄关注着。她随口一句都能让他猜测许久，关注她的喜怒哀乐，爱好梦想。

祁璇，是他只看一眼就想娶回家的姑娘，从他懂事起，她就在他的未来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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