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望城外西南方的榆树庄，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村子不大，住着十几户人家，在村头吼一嗓子，直到村尾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凝凤托着怀孕的小腹走到院中，看向远处地里种菜的壮年男子，眼带笑意的吆喝了一声：“相公，快来吃午饭了！”

“哎！”

地里的男人回过头来应了一声，笑着收了锄头抬脚往家走来，走到凝凤身旁，还腻歪的伸出手摸了摸凝凤挺得大大的肚子，他道：“肚子这么大，没准是俩儿。”

“嘻~”

凝凤轻笑了一声，娇嗔的望了一眼男人，从他手中接过锄头，小心翼翼的走去墙角，刚准备放下锄头时，一个身穿布衣的老婆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见状，她忙丢下手中的布活，小跑过去将锄头夺下，丢在一旁，扶着凝凤，又转过头来望着男人，骂道：

“没看见凤儿挺着大肚子吗！自己锄地不会放锄头啊！让凤儿有个什么闪失，我跟你没完！”

男人摸了摸鼻子，讪笑着上前去到凝凤另一边，与老婆子一起扶着凝凤，他委屈的道：“娘，我是你儿子。”

老婆子气笑了一声，轻柔的摸了摸凝凤的肚子，慈祥的说了句：“凤儿肚子里的是我亲孙子呢，这还有几个月，我都等不及要抱孙子了。”

凝凤垂着头，温柔的托着腹部，还没应声，又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屋里响了起来：“老婆子，磨蹭什么呢！赶紧带着凤儿进来吃饭了！”

饭桌上的菜无腥辣，尽数按照凝凤的口味做出来的孕妇能吃的食物，老婆子慈爱的望着凝凤，还时不时的给她夹菜，对待凝凤比对自己的儿子都还要好，惹得壮年男子不时轻哼两声，装作吃醋的模样。

傍晚，老头子午睡还没起来，壮年男子去锄地，约摸着快要回来了，凝凤与老婆子坐在庭院中话家常。

老婆子坐在凝凤身旁，一手拉着凝凤的手，眼底是止不住的怜爱，她道：“我们家这么穷，凤儿嫁过来真是受委屈了。”

“婆婆别这么说，公公婆婆对待凤儿像亲女儿似的，凤儿不委屈。”

凝凤笑着反拉住老婆子的手，她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羞涩的说了道：“相公说我这几个月的肚子挺大的，没准是俩儿。”

老婆子一拍手，笑得眯着眼：“一儿一女凑个好字，没事儿，老婆子多做些针线活去城里卖，大不了砸锅卖铁，咱俩养得起！”

正话着家常呢，老婆子像是看见了什么，她急忙拉起凝凤往屋里走：

“凤儿！快躲起来！”

还没进屋门，只见院门被大脚踹开，几个穿着黑衣服的混子走了进来，为首一个带着顶帽子，他背着手，笑眯眯的开口道：

“大嫂子躲我们干什么！”

老婆子脸色一凝，她伸手捞起一旁的扫帚挡在身前，啐骂道：“呸！你们这些地痞流氓，赶紧滚！”

“啧。”

那人摸了摸下巴，又看向了老婆子身后的凝凤，笑得极其恶心的道：“若换做别的时候，你让我滚，我还真就滚了，可今天，不行了啊。”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一众小弟围了上来，他慢慢踱步走来，恶劣的开了口：“我听说大妹子怀孕六七个月了罢。”

“真可惜。”他啧啧叹了两声，一副情真意切的惋惜，他开口道：

“城里的大老爷和老夫人们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吃了孕女的胎盘可以滋阴补肾，无法生育的人吃了也能生孩子，到处在花高价购买胎盘。”

老婆子沉着脸，手中的扫帚捏了又捏：“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赶紧给老婆子滚！”

“你说我要是给他们递上一个胎盘，是不是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他不怀好意的冲着凝凤一笑，手一挥，小弟们都冲了上去。

有人把老婆子手中的扫帚抢走，反过来成为伤害老婆子的武器，也有人动作太猛，不小心将凝凤撞到在地。

凝凤痛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只见那为首的地痞，一脚将老婆子踹倒在地，老婆子吐出一口血水，又被那些小弟拳打脚踢，直在地上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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