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回忆1

“啊！！！”

落九霄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耳畔忽然传来浮歌带着怒意的嘶吼，一阵强烈的气势猛的爆发出来，震得落九霄往后倒退了两步，被江玉清伸手环住了腰肢，耳膜边还有浮歌怒吼的回响。

他急忙睁眼去看，浮歌跪在地上，仰天怒吼，脖子显出涨红的筋络，在他的身后，九条尾巴又粗又大，如同长虫似的在空中扭动着。

浮歌怀中抱着已经现了原形的阿鹿，他也是只狐妖，不过却是罕见的冰狐，落九霄见过冰狐，冰狐的尾巴尖儿特别漂亮，有着鲜艳的颜色，只不过阿鹿已经逝去，他的尾巴颜色暗沉，没有丝毫生气。

“小殿下.......”

落九霄有些担忧，开口唤了浮歌一句，浮歌脸上的恨意还没收敛起来，他扭头看向落九霄，落九霄微微一愣，被浮歌的表情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表情狰狞可怖，看起来令人胆颤。

见落九霄后退，浮歌似是才慢慢反应过来，脸上的可怖慢慢收敛，眼眶再度泛红，他撇着眼角可怜兮兮的望着落九霄，哽咽着道：“九霄儿.......阿鹿死了.......”

“我在。”

失去至亲之人的痛憷落九霄心里深知，那种仿佛心里被人剜了一块肉，又闷又痛，哽咽着喉咙无处诉苦的感觉，他太懂了。

落九霄挥开江玉清搂住他腰肢的手，抬步上前，半跪在浮歌身旁，他伸手搭在浮歌的肩膀上，垂眸担忧的望着人，低声道：“小殿下........我在，我一直在。”

就像当初浮歌安慰他一样，他会一直在。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殿下。”

半大的少年穿着一袭青衣，腰裹玉带，万千青丝扎成高马尾，他微垂眼眸，低着头，笔直的跪在另一个少年身侧，小声唤道：“殿下......您知道狐王有心立您为帝，您万不可再继续胡闹了。”

被青衣少年称为殿下的人看着模样与他差不多大小，小少年一头银发，穿着白袍，笔直的跪在地上，侧头望了眼陪自己罚跪的青衣少年，眼底闪过了一丝不忍，脸上却带着倔强：

“我不是说过我不要那什么帝位吗？既然大哥想要，给大哥不就行了？整天打打杀杀的，哪有现在的日子快活？阿鹿，你看你，每日卯时不到便要起床习武，日落了也不曾回房休息.......”

少年阿鹿转头与小浮歌对视，明明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脸上的神情却有些老沉，他低声冲小浮歌呢喃道：“将来有一天，殿下会明白属下的意思.......”

“你走吧，反正母妃是罚我跪，与你无关。”小浮歌冲阿鹿摆了摆手，又撇着嘴角，轻声说道。

阿鹿并没有离开，甚至跪在地上连动都没动一下，哪怕已经跪了两个时辰，腿上传来酸痛之意，小少年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他冲浮歌道：“属下陪着殿下。”

小浮歌翻了个白眼，侧眸睨了一眼阿鹿，鼻间轻哼了一声，他嘀咕道：“随便你.......哼，傻子。”

阿鹿只是笑了笑，犹豫片刻，他又小声劝道：“殿下......夫人她都是为了您好.......您向她服个软、认个错.......”

“阿鹿。”

浮歌听不得说什么“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他好为什么就不能照顾一下他的情绪？他明明不想要那个帝位的，他低声唤了一句青衣少年的名字。

阿鹿语句一顿，垂下了头，小声认错：“抱歉殿下，是阿鹿逾矩了。”

三个时辰的罚跪时间已到，浮歌兴奋的想要站起来，没等阿鹿扶他，他刚站起来便又猛的跪倒在地上，磕破了膝盖，手也蹭破了皮，两条腿像是被蚂蚁啃嗜似的，又痛又麻。

“殿下！”

阿鹿惊呼一声，不顾自己也跟着陪跪了三个时辰，他手脚并用的爬到小浮歌身旁，担忧的把人扶了起来，见浮歌的脸皱成一团，阿鹿抿唇，忍下了自己腿上的不适，他咬着牙低声道：“殿下，请恕属下逾矩。”

话说完，没等浮歌说什么，他便横抱着人起身，往房间里走去，两人都是少年模样，浮歌不似阿鹿日日习武，阿鹿抱着他十分轻松。

小浮歌愣了愣，抬头去看阿鹿，却见这人耳尖泛红，他歪着头道：“阿鹿？你耳朵红了。”

闻言，耳尖的红染上了脸颊，阿鹿微微拧眉，垂眸望着自家殿下，他咳嗽一声，又道：“殿下、莫要打趣阿鹿。”

将浮歌放在软榻上，阿鹿伸出右手，小少年的手指葱白如玉，骨节分明，他的指尖跳跃着治愈法术的青丝，手指轻轻抹过浮歌破了皮的地方，伤口很快愈合起来。

“殿下，您去和夫人认个错......”

阿鹿再次提到了这句话，浮歌皱眉，看了阿鹿很久，这人抿着唇与浮歌对视，眼底是倔强，带着一股这次浮歌不同意，那他下次再说的意思。

哪怕去和母妃认错，母妃也能絮絮叨叨的告诉他一定要争取得狐王的帝位，这些话浮歌早就听厌了，看着阿鹿认真的表情，他不耐烦的应了句“知道了”。

阿鹿忽然笑了起来，眉眼一弯，桃花眼甚是迷人，他像是在对浮歌许诺，又像是在独自呢喃的说道：“殿下.......不管以后发生什么，属下一定会护殿下周全。”

翌日一一

不日前跌落水中，小浮歌生了几天的病，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外间雾蒙蒙的，约摸卯时不到，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也睡不着了，想到阿鹿每日雷打不动的去院中习武，他便起身去这人院中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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