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仍然忙碌而劳累地继续,偶有时候年年也会想,那个声音好听的公子,他受了那样重的伤,是否已经安好。
然而就当她以为这辈子兴许都不会再碰见他的时候,他却又带着一身比先前更重的伤于深夜闯进了她的屋内。
见她依旧如上次一般呆呆傻傻,既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逃跑,男子觉得有些好笑,见落落走近,便忍不住便想逗逗她
蔡徐坤:你可知自我走后便一直有人看着你,如果你胆敢与他人多说一句有关我的事,早就没命活到今天了。
任凭是谁在知晓自己施恩不图报,还险些被那人杀掉后,想来都应当会生气才对,可落落却仅仅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继续给他上药,闷声道
楚年年就算公子不派人看着我,我也不会乱说啊,要是被你的仇家知道了怎么办?
显然没有意识到她会说这样的话,男子恍然了好一会儿,方才别开脸,将一锭跟上次一样的雪花银丢到她脚旁
蔡徐坤:这次我伤得甚重,恐要在这里好些天,除了跟上次一样的药以外,你还须得给我弄一些干净的衣服和吃食。
自从上一次她把多余的银两一分不少地还给他,他便知晓面前这个姑娘是个难得一见的老实人,在这样的地方养伤他很安心。
因这次待的时间比较长,所以他亦渐渐发现,这个叫年年的姑娘比他想象中还要实诚太多。
比如他让她替字寂买什么东西,她便只会替他买什么东西,他说他伤重需要睡床,她便真的把唯一残破的木床让给他,自己每天都在茅草堆凑合,眼看天气渐冷,落年年担心他身上的伤,便把唯一的被子让给他盖,自己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白日的时候她总是很忙,天不亮就要起来砍柴,偶尔他看着她用细弱的胳膊抡着斧头去砍那些比她腰还要粗壮的木桩时,他就会想起族中那些跟她差不多大小的妹妹,在这般早的时刻她们应当还在温暖的被窝,每天醒来之后也只会把大半的时间用在毫无意义的打扮上,
把奢侈当习惯,把傲慢当天性,只偶尔会在一些世家公子面前抱抱兔子什么的伪装善良,可是转眼却能凶残地责罚无意间弄断了她们一根头发丝的侍女。
因着厌倦了周围那些表里不一的虚伪,对于老实姑娘年年,他便难得产生了一丝怜惜,在心情好的晚上,他还会心血来潮地教她认几个字,每到这个时候少女平淡无奇的脸上总是会迸发出非常炽热的光,看着他的眼里充满了高兴和感激,好似受了天大的恩惠。
蔡徐坤素来无定性,想到什么便会教什么,有时候是晦涩难懂的一段佛语,有时候也仅是简单的几个常用字,可不管他教她什么,她总是会非常认真地去学,她从来不会过问他的一切,却唯有在此时才会大着胆子问他那些文字的含义。
…… ……
在他伤快要痊愈,就快离开的前夕,他教她写了两个字——蔡徐坤,他告诉落年年这是他的名字。
年年很认真地记下,一遍又一遍地拿着树枝在地上练习,他颇有些欣慰地点点头,本打算直接离开,却不承想到刚走到窗前便被她拉住了衣摆。
年年有些不悦,以为她通过他的名字知道了字自己的身份,便冷着声音问她,
蔡徐坤:两次相救,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许是年年的语气太过冷硬,年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受伤,双眸很快便凝了一层雾霭,可就当年年以为她会哭出来的时候,她却弯着嘴角微笑着对他摇了摇头:
楚年年公子误会了,我并不想在公子这里得到什么。这段时间公子能够教我认识这么多字,我已经很开心了。
楚年年只是劳烦公子这么久,很是过意不去,这……算是谢谢公子这段时间的教导。
很普通的玉质簪子,可却是她能给予的所有。
他记得有一次曾恰巧看见过她领月钱,仅仅十来个铜板,也不知她是用攒了多少年的银钱,才换了这么一根素日里连他的婢女都不屑佩戴的玉簪。
他回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玉簪,最终却依旧没有收下:
蔡徐坤: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要攒钱赎身的,这样贵重的东西往后还是不要买了。
并非他嫌弃,而是若他收下这样明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别人便很容易通过这根簪子推测出他的行踪,他不能去冒这样的险。
至于老实姑娘是不是会伤心这样肤浅的问题,则从来不在年年的考虑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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