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柿子【2】

千里之外，宣城。

就算是久经战乱的边塞，就算是被风沙侵蚀的荒原，就算是地广人稀的边疆，就算仍然被覆盖在茫茫的白雪之下，新春仍然是新春。

年过七旬的英王冒雪登上了王府的瞭望台。远处，无论是百姓的家园还是戈壁群山都反射着雪光，连绵成一片，让人区分不清。

“主上，京中传来消息，恪王得了世子，皇上不仅封赏了恪王最宠的妃子，还下令大赦天下，恪王他会不会……”

“你以为皇上这么多年没有干过拉拢他的事？那孩子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可，安安稳稳总好过孤注一掷吧。”

“不见得，”老王爷轻轻抚了抚胡须，抬头迎上了漫天飞舞的雪花，“谋划而动，才能不动则已，一击必中，这孩子天生下来就是要成大事的。”

“主上，恕属下多嘴，属下倒是觉得这位恪王爷过于儿女情长了。”

“世人都说儿女情长必然英雄气短，所以天下男儿就都比着不长情，就怕被人说。只是，身为男儿若是连自家妻儿都不放在心上，这样的人谁又敢真的和他肝胆相托。”

“那属下就按您的吩咐做了。”

“去吧，在宣城几十年了，老朽也该回京，看看京城的样子了。”

老王爷说着，一双眼睛遥遥地望着京城的方向，就连身侧的人何时退下都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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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州，本是个并不算大的地方，但却是小桥流水，商贾富足，更因为多出美女而闻名天下，当年名动京华几乎专宠的梅妃便是出生于此。

最近，一个消息慢慢在这座文化与商业气息同样浓厚的小城周边流传开来，愈演愈烈，终于渐渐传到了京城。

正月初一卯时，小城的上空突然出现一道红光，光线蔓延了整个天空，整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最终消失在京畿方向。

一开始，人们对于红光也是众说纷纭，直到有人联想到了恪王世子的出生。

梅妃时戴罪之身，死后进不了皇陵，皇帝又不忍心把她随便葬了，于是就为她在家乡修了陵墓。

那么恪王世子出生，异象出现在绍州，似乎也并不稀奇，唯一让人在意的是，这异象到底代表了什么？

当种种议论汇集到淳于祁锋案头的时候，传言似乎统一成了一种说法。天降祥瑞，恪王世子是天命中兴昭国之人。

淳于燮接到宫中密保，皇上的暗卫已经把这份消息上呈时，正忙着给家里一大一小两个“祖宗”准备换洗的衣服，头都没抬一下，只说了一句。

“这些衣物……还是朝堂上的事更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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