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琬琛太了解淳于燮对自己的担心,所以用尽全力压抑着身体上的不适。
谢姑姑把她的心思看在了眼里,默默地摇了摇头。这皇家的女主子生产时哪个不是尽量闹出些动静,好用来在主子爷心里留些印象,好念着自己的“生养之功”。
林妃娘娘这孩子把情看得太重,本来不适合生活在皇家,好在遇到了同样不拘小节的恪王,不然下场怕是不会好过当年的梅妃娘娘。
“娘娘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老奴,别怕,太后娘娘给您安排了有经验的稳婆,如果可以的话,先尽量休息一会儿,保持好体力。”
“嗯,好的,有劳姑姑了。”
“老奴从先皇在世就服侍在太后娘娘身边,恪王爷出生时就是老奴在潜邸守着,如今能再亲自伺候小世子,是老奴的福气。”
“能有姑姑护着我,也是琬琛的福气。”
“娘娘要是不嫌弃,等小世子出生,老奴就向太后娘娘讨一道出宫的旨意,就在府里伺候小世子。”
“好啊,好啊,我和姑姑说定了,可不能反悔。”
……
屋子里,谢姑姑故意和林琬琛东拉西扯的,分散着她的注意力。
院子里,淳于燮则坐在小德子搬来的椅子上,凤目紧闭,如果不是一只手紧紧扣住把手,任谁也看不出他翻江倒海的内心。
李荣匆匆赶来,带来了三位御医和一棵百年山参,还有一道封赏林琬琛的旨意。
如果她可以为皇家诞下首位皇孙,就晋她为恪王妃,名分上就和杨青莲不分上下,而鉴于杨青莲一直被禁足,也就等同于让她成了恪王府里的女主子。
圣旨的内容让淳于燮微微蹙紧了眉头,给琛儿正妃的位置,若是一举得子,嫡母生下的皇长孙……
看来他的好父皇是真的动了“去母留子”的念头了。也是,只需要一招,就可以折了自己的心性,而那个一出生就没了娘的世子除了做个“活靶子”以外,也注定翻不出大水花。
凤目狠狠一睁,又狠狠一闭,嘴角带出了一丝凉薄的微笑,他的好父亲还真是没让他失望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淳于燮拒绝了到花厅等待的提议,固执地坐在腊月的院子里,就算是搭起了棚子,又拿来了炭盆,还是顶不住深入骨髓的寒冷。
直到远处的天空渐渐发白,淳于燮无数次压抑住了想要冲进去的冲动之后,他才终于见到了紫云开门冲出来的身影,瞬间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奴婢给王爷贺喜,王妃为王爷生下了小世子,母子平安。”
“咣!”
紧绷着的神经一松,杀伐果断的恪王整个人跌倒了椅子上,突然觉得眼角处有些异样,用手一抹,竟然是颗泪珠。
“大胆!”
无心的厉喝响起,淳于燮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冲进了产房,顾不上扑鼻而来的浓重血腥味,大声问道:“无心,出了什么事?”
“这个老奴才,想要在参汤里下药,被属下拦下来……”
并没有等她说完,被治住的沈姑姑就咬舌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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