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越之槛

张督墨：谁？！

他冲出门，四下观瞧，阒无人迹。

唐绰也清醒了一大半。

唐绰对不起，我不能……

张督墨此时才想起来唐绰这是在回答刚才自己那个脱口而出的问题。

张督墨：嗯。你走吧。

张督墨掩饰住内心的失落，默默把脸背了过去。

唐绰走到庭院中，凉风拂面。她有些恍惚，不觉间，走到寝宫门处。寝宫门有守卫，两盏立灯使暗夜亮如白昼，仿佛要照亮一切秘密。

迎面走来一个人，衣角轻扬，步下生风。

唐绰打了招呼。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表情很不自然。

唐绰窦将军，这么晚了还来这儿。

窦文珺：哦，我刚回府就了解到，边疆战事又起，十分紧急，我来告诉承砚，我必须亲自去前线一趟。

她借立灯之光注意到唐绰表情很不自然，面颊和双耳泛着绯色，心下觉得奇怪。

窦文珺：那你呢，这么晚了才走。

唐绰陛下喝多了，我送他回来。将军，我也有些醉了，就先告辞了。

早些休息。两人告了别。

窦将军快步来到里边。

张督墨特许他进寝宫不用通报，守卫不得阻拦，且可以随身携带武器。

她敲了敲门。"请进。"

她推门而入。

眼前是侧卧在床上的张督墨，发丝凌乱，衣衫不整，领口低低的垂着，支起右额，脸上带着半醉半醒的浅红，眼睛没有完全睁开，显然是困了。

想到刚才唐绰的表情，窦值锋心下一惊。

他们刚才是发生了什么吗。

不过她转念一想，真要发生了什么唐绰就会在此留宿，而且自己并未亲眼见到，或许是自己多疑了。来这儿还要办正事呢。

窦文珺：承砚，刚才我回府，得到消息，前方战事又开始了，敌人贼心不死，要趁我方得胜举国欢庆之时卷土重来，据说还来势汹汹，我必须亲自去前线一趟，特意来告诉你。

张督墨听到她的声音，整理一下衣服，坐直。

张督墨：劳烦窦将军了。

张督墨想要下床站起来，可重心不稳，歪歪斜斜，有跌倒之患。窦文珺担心，就跨步向前，伸手想扶。

怎料张督墨侧身躲开，趔趄几下，自己用手撑在床边，这才勉强站稳。

窦文珺有些失落。

他竟如此抗拒我的肢体接触，他现在不是完全清醒，那么他躲开我完全是本能，是真实反应。

看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张督墨：窦将军，你知道吗，我一直期盼着一个盛世的到来。 那时，百姓安居乐业，人们各司其职，万里江山如画，边疆再无战事。 现在看来，我们国家似乎没有人有信心。 可是我既身居此位，就应该毫不推辞，天下之事，很大程度上系在我们高位者身上。 先帝没有做到的，我一定要做到。 窦将军，我佩服你，尊敬你，明明可以取先帝而代之，却依然选择忠心耿耿，奔劳东西。 当初我即位时，也是你挺身而出，镇住群臣。 我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来回报你，窦将军……

张督墨一席话真挚动情，眼噙泪花。

窦文珺：身为将军，理应如此，何求回报。

窦文珺淡淡说道。

你应该不知道，我这是为了你啊。

可是我几年时间也未曾踏入你心域，只是在你的围墙外兜兜转转，

单方之意，永远无法跨越铁槛。

那我便将这份心意深埋心底，就当它从未怦然

窦文珺：那你早些休息，我就回府了。

张督墨：窦将军夜安。

窦文珺走着，觉得今夜月色如冰，风萧然，寝宫门前长明灯刺目，睡意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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