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宫女如月

宫女模样的女子笑着蹲了下来，“我是如月，咱们之前见过的呀。”

“哦……是吗？”她抓抓后脑勺，真尴尬，她的记性怎么这么差。

“如月，你怎么在杂役房？”云絮岔开话题。

“我本来就是杂役房的人啊，倒是你，你不是御书房那边的吗？怎么……”

“有些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打断如月，无奈的地摇了摇头。

“听说，昨天有个宫女冲撞了媚妃，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如月一脸八卦。

“好啦别问了，知道的越多越麻烦。”云絮推了推她，微微一笑，“快干你的活儿去吧。”

“哦。”如月自打没趣，讪讪地走开了。

“哎哟～这不是云絮吗？”苏媚儿左扭右拐地走进杂役房，站在云絮面前。

“昨天不是气焰嚣张的很吗？今儿是怎么了？”

云絮低头搓着衣服，不想理她。

“怎么？你哑巴啦！”说着，苏媚儿朝她面前的木盆一脚踢去，被击起的水花，溅到了云絮的身上。

“哎呀！本宫不是故意的。”她掩袖笑道，“不过这天儿也热起来了，洒点水在身上，倒是挺凉快的呢。”

云絮搓衣服的手紧了紧。

旁边其他干活的宫女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皇宫不比民间，做任何事都须谨言慎行，你得清楚，什么身份，该说什么话。

这是之前刚碰到苏媚儿，跟她闹了矛盾之后东方炎对她说的话，她记下了。不过，记住了却不代表她就会听他的话……

正当她准备起身时，如月一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的表情，径直走了过来。

“媚妃娘娘，当今皇上以仁德治天下，您作为他的嫔妃，非但没有宽宏之心，反而这般的刁钻蛮横，难道就不觉得羞耻吗？”如月冷笑。

“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本宫？”苏媚儿气哼哼地瞪她。

如月不以为然，“奴婢是什么东西不要紧，要紧的是娘娘，冒着被皇上处置的危险来跟我这个低贱的下人较真，奴婢委实佩服。”说着，嘴角微露一丝讥讽。

“住嘴！你……你这个贱婢！”苏媚儿气得咬牙切齿，张牙舞爪地向如月扑去。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苏媚儿脚下多了一根捣衣棒，她一不留神地就踩上了，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摔了下去，并且很不幸地栽在装满水的大木桶里。

苏媚儿慢慢爬起来，狼狈不堪，一身妖红的衣裳湿漉漉的，头上和脸上也挂满了水珠，正‘吧嗒吧嗒’地往下滴。

“媚妃娘娘。”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宫女的声音。

“什么事！”苏媚儿现在火气很大，大得可以吃下一个人！

那宫女见她一副落水狗的模样，本想笑来着，但又瞧见她怒火中烧，连忙低头胆怯地答道：

“太后说找娘娘有事，请娘娘跟奴婢走吧。”

“太后？”苏媚儿思索片刻，道：“先候着，待本宫回落花苑换身儿衣裳再过去。”然后又朝如月、云絮瞪眼，“你们给本宫等着！”说罢，便出了杂役房，离开了。

苏媚儿一走，杂役房里就开始议论纷纷，但总归也就那么几句：

一个宫女说，“这下完了，媚妃娘娘会不会责罚杂役房的所有人？”

另一个说，“都怪如月跟那个新来的！”

“……”

因为如月跟云絮两人得罪了苏媚儿，而苏媚儿却有太后这个强硬的后台，大家害怕受到牵连，于是开始排斥孤立两人。

永和宫。

苏媚儿换了衣裳就赶了过来。

“臣妾给太后请安，祝太后洪福齐天。”一进殿，苏媚儿便给太后福身。

“嗯，起来吧。”太后走近苏媚儿，拉起她的手道：“媚妃，你的手为何如此冰凉？”

“啊？我……”苏媚儿一阵心虚，太后今天有点儿反常。

“是不是患病了？”

“没……没有……”

“那就是掉水桶里去了？”太后挑了挑眉头。

苏媚儿面上微露紧张，没有再开口。

太后长长叹了一口气，“一个女人只有温柔贤良，才能得到丈夫的疼爱。你今天闹这么一出，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怕是只会越来越讨厌你啊！”

这太后怎么知道她去了杂役房？苏媚儿心里一慌，难道太后派了人在监视她？若真如此，那为何之前她去找云絮的茬太后却没发现呢？还是说，有人在太后面前告了她一状，在她去换衣裳的时候。

“真是……唉……”太后又长叹了一口气。

“太后，臣妾知错了……”苏媚儿一边认错，一边在心里将这笔账记在了云絮头上。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后宫嫔妃！”一道声音如判官般冷冽而严肃地传入殿内。

“谁！谁在说话！”太后吓得四处张望，“休要装神弄鬼，给哀家出来！”

“母后，儿臣拜见母后。”东方炎跨进永和宫。

“原来是皇上……”太后用手帕擦拭额头上渗出的一层冷汗。

“母后，您怎么了？”东方炎问。

“没事，哀家没事。”刚才那声音……

“没事就好。刚才进殿前，母后和媚妃的话朕都已经听到了，媚妃气量狭小，飞扬跋扈，这样的女人，后宫容不得！”当然，杂役房的事情他也已知道，不然也不会这么理直气壮地来了。

这话一出，太后就不爱听了，脸色一沉，“皇上，媚儿固然有错，可也不至于严重到要将她废了吧？！”

“好，既然母后都发话了，那朕就略施惩戒即可。”狭长的眸中敛去一抹厌恶的意味，“媚妃无端生事，为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罚俸禄一年，禁足一月，以正视听！”

自从上次苏媚儿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来闹过，云絮听其他宫女说，东方炎知道了苏媚儿来杂役房闹事的事情，为此还训斥了她，并且罚她禁足一个月。

听说总归是听说，谁知道是真是假。

而如月则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嘴角露出一丝不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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