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如月自首

然而，就在第二天，如月投案自首了。

宣政大殿上。

如月跪在朝堂之下。

“你说是你盗的图纸？”东方炎略带怀疑地问道。

“是！”

“证据何在？”这女人是想替云絮顶罪？难道她们是同党？这般思忖着，他继续问道：“图纸现在何处？”

“在我身上。”说着，如月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小顺子接过，呈了上去。

东方炎看了看图纸，确定是那张兵图没错。“为何盗图纸？”

“为何？”如月冷笑出声，“五年前，皇上起兵征讨前朝，百姓当时本就流离失所，民不聊生，再加上皇上这么一起兵，又不知造成多少生灵涂炭！那时，我的家人被杀害，他们被你的人杀害！皇上，难道他们就该死吗？哈哈，你灭我的家，我亡你的国，有何不可？！”

“朕从未滥杀无辜，休要胡说八道！”东方炎有些慌了神，对于百姓，他曾那么的问心无愧，现在突然有人告诉他，他的下属杀了人，而他竟全然不知！

“也对，你是皇帝嘛，皇帝说的话那便是金口玉言，又怎可与我们这些贱民相提并论呢？”

“你……”他竟被如月说的哑口无言！

当然，如月的家人并非东方炎的部下所杀，而是被前朝皇宫里逃出来的亡命之徒所害，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让她的谎言听起来更加真实罢了。

东方炎也确实相信了。

他真的……错怪云絮了么？若果真如此，他竟一时找不到原谅自己的理由……

刹那间，东方炎心肺剧俱裂，浑身力气流失殆尽，只剩惊、悔、恨、怕，充斥胸臆。

“来人！把这个女人关进大牢，择日处置！”除了将真凶绳之以法外，他竟再也找不到别的方法去弥补云絮……

如月被带了下去，他闭眼，按了按疲惫的眉心。“云絮……”

他倏然睁开眼眸，想到她还在受着鞭刑，顿时坐立不安，起身奔去审讯室。

东方炎冲到审讯室时，发现云絮奄奄一息地蜷缩在角落，身上斑斑驳驳全是鞭痕，伤口混着地上的泥土，已经结痂。手腕上，脚腕上，到处都是青紫色的勒痕。右手腕上的血絮，在她的袖中泛着红光，若隐若现，刺得他的心，生生地疼。

他夺步狂奔蹲在她身旁，感觉她微弱的脉搏激烈地拍打着他的心底，令他怀疑自己的每一次喘息都拼尽了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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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如月坐在满是稻草的地上，呆呆地望着天窗上洒进来的阳光。

云絮，也许我这样做，才是正确的吧？希望为时不晚。今生有你这样的朋友，如月死而无憾。

王爷，您的救命之恩，如月……来世再报！

这般想着，她便一头撞上墙壁，自尽了。

天窗外的阳光，落在了她微微含笑的脸庞上……

东方炎将云絮抱回玄天殿，给她用上等的雪花玉露膏擦拭伤口，这种膏药可使人的皮肤不留疤痕，而且比原来更加滑嫩。

她昏睡了三天三夜，做了一个梦。梦里，还是在审讯室，东方炎拔剑逼近，她顿时生无可恋，只道，“东方炎，我恨你！”

当时，他正在给她换药，听到她说这句话，心里难受地一惊，抬眼一看，发现她原来是在说梦话。

梦中，他逼至身前，在她尚未来得及反应之前，将利剑刺入她的胸口！

云絮猛然惊醒，忍着伤痛坐起，一把推开正在给她擦药的东方炎，她有些分辨不清现实与梦境，眸光冷淡，道：“你走开！”

他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说出这句话，不过很快，他想起云絮那句梦话：

——东方炎，我恨你！

是啊，她恨他，自然就不愿意再让自己碰她。他这么残忍地伤害她，误会她，她疏远他，仇恨他，不都是应该的吗？

不！他不要她恨他，她怎么可以恨他？不可以恨他！不要恨他！

东方炎坐上床榻，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娇躯，他说，“云絮，原谅朕，好吗？”

云絮神经质般扯出一个笑来，“那么，假如我不分青红皂白，捅了你一刀，然后再给你说声对不起，请你原谅，你会原谅我吗？”

他知道她此刻肯定恨死他了，可又有谁来理解他？他做的这一切，还不是为了风璃王朝的大好基业能够千秋万代，谁来理解理解他？！

压抑已久的怒火如泉水激涌，东方炎欺身将她压至身下，愤怒的撕扯她的衣裳。

云絮挣扎，挣开了身上的伤口，痛得晕了过去……

翌日，天微亮。

云絮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了一身衣裳，而且，身体好像也并无异样。她翻身下床，看到坐于桌前的东方炎。

他转身站起走近，捏住她的下巴，微笑着仔细端详，“很意外朕没有碰你？怎么样，为东方墨守住了身子，很高兴吧？”他仿佛着迷一样地看，手下用力，她雪白的两腮便有青痕显现。

云絮闭着眸子，不想搭理他。

“看你那表情，是不是很庆幸呢？”

“朕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该感谢朕呢？”

东方炎笑得诡异，也问得诡异。

“你可得好好感谢朕呢！”

云絮仰首看着他，眉间生出挑衅，痛笑道:“那可真是多谢皇上了。”

从东方炎伤她那一刻起，她的心便凉了半截，如今，更是这般待她，她在心中冷冷一笑，东方炎，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见她双目锐利，他的心一时间竟痛的无以复加。昨晚，见她晕过去，他担心的要命。可眼下，他都做了什么？伤害！无尽的伤害！

后来，他命宫女给她敷上药，然后又换了身衣物。想着等她醒来再心平气和地谈谈。但当他看到她醒来时，那副劫后余生的表情，他便又控制不住地升起怒意来。

他容不得她心里装着别人，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住进她的心里！谁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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