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准备妥当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了,管家前来告诉她,邬澈已经在门口了。就等着她了。几个人才分外不舍的送她出门。
门口果然停着一辆古朴的马车,马车用白色锦缎包裹,一尘不染,和邬澈平日里的样子倒是很配。车轮用布包裹的厚厚的,应该是为了防止马车颠簸。邬辛夷无语,果然是什么人用什么东西啊!
感叹一声,邬辛夷向自己的马车走去。经过上一次出门的事情,邬管家这几天为邬辛夷准备了一辆马车,虽然比不上邬澈的,但也不失典雅精致。
这时,白色锦缎掀开,露出邬澈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邬澈就那样淡淡的看着她,低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邬辛夷挑眉看他,这是要和她一起?他知道不知道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
“不是说要照顾我么?你在后面怎么照顾?赶紧上来,不然耽搁了路程可就不好了。”
说完,啪的放下了帘子。邬辛夷抬头望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抬步上了邬澈的马车。马车里铺了厚厚的垫子,邬澈就那样一身白衣的坐在那里,让邬辛夷有一瞬间的愣神。
邬澈面前,摆放着一个棋盘,上面黑白两子纵横交错,他就盯着那棋,手中捏一颗白子,似乎犹豫着要下在哪里。
邬辛夷不会下棋,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就觉得无聊了,见车厢角落放着几本书,便拿过来翻看。
这是一本《易经》,上面说的什么,她大多还不太能理解,但上面的标注却看懂了,尤其是天圆地方那一句,她觉得说的很对。
天圆地方,表现在方方面面,也包括人际交往。地,象征的是稳重,不慌不乱,不骄不躁。而天,是处事的圆滑和变通。只要掌握这两点,在人际交往中,就会顺利很多。
邬澈抬眼瞥了一眼邬辛夷,突然道:“你就缺乏稳重。遇到什么事都意气用事,这是一个问题。也将会暴露你最大的弱点。以后多看看易经,这里面的道理多着呢。”
邬辛夷有些不服气,她哪里不稳重意气用事了?今天这件事也是为长远考虑的啊。回视了邬澈一眼,捏着嗓子道:“是,我是缺乏稳重,你是缺乏变通,木头一块。”
邬澈无奈的笑了笑,把邬辛夷拉到身边,指着那棋盘道:“邬辛夷,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但我要告诉你的是,现在的你,只不过是有点小聪明而已,你需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
“既然你来到这个圈子,决定趟这浑水,那你就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来迎接你选择的一切后果。要不然,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话虽然刺耳,但邬辛夷知道,这绝对是实话。她一个从乡下回来,什么都不会的庶女,以前可没少被人嘲笑过,这次虽然决心弥补,但时间紧迫,再加上对付大夫人,很多事就耽搁下来,邬澈这个时候说起这件事情,难道是想这段时间里……
邬辛夷眼睛亮了亮,邬澈的才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如果他愿意教导自己,那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好哥哥,我知道我要学的还很多,不如哥哥教我啊?”
称呼从五哥变成好哥哥,邬澈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干咳了一声道:“首先你需要学习的,就是这下棋。”
“琴棋书画,是女子比试中最常见的,琴、书、画都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你这个时候学,已经来不及。但棋不一样。下棋之术,考验的是人的脑子,是制衡之术,如果你够聪明,想要赢,也不是不可能的。”
邬辛夷仔细的听着,不时的点点头。她知道,邬澈教给她的不只是下棋之道,还是处事之道。制衡之术,她现在用的,岂不就是制衡之术?只不过这种制衡还十分渺小。
“都说人生如下棋,一子错则满盘皆输,有的人输得起,但有的人输不起。这楚月国京城,更是一个巨大的棋盘,每个人都是棋盘上的棋子,如果你想要翻盘,你需要做的,就是别人的百倍千倍。”
邬辛夷听着,忽然有一种不想的预感,她猛然的看着邬澈,惊道:“五哥,你不会是在交代遗言吧?”
由不得她不怀疑,邬澈亲口说自己有病,而他最近病的这么严重,期间想办法压倒了大夫人,现在又尽力教自己自保的办法……
邬澈一手拍在她脑子上,低声呵斥:“真不知道你成天在想什么。过来好好听着。我不能永远护着你,以后只能靠你自己。”
邬辛夷哦了一声,邬澈黑着脸从暗格里取出一本书扔给她。接过一看,竟然是一本上古棋谱……纸章都已经泛黄了。
邬辛夷翻开看了看,对照着书上的图画和步骤,在棋盘上摆弄上古棋局。虽然能看懂上面写的什么,但理解起来还是非常费劲的。
邬澈低头看她一会儿。觉得她凝眉沉思的样子实在是可爱。然后抓过她的手,捏起一枚棋子手把手的教她。
车厢里一个教一个学,时间也过的快了。期间青儿前来送饭,见两个人学的认真也没打扰,直到黄昏,两人才停了下来。
“墨云,找个客栈休息,明天再赶路。”
邬澈淡淡的吩咐一句。邬辛夷挑开帘子,见天已经暗了下来,突然想起什么,拉着邬澈道:“我们还是赶路吧,万一平王撑不住……”
“辛夷,你要知道,我们出城已经引起别人怀疑了,这一路会一直有人盯着我们。而我带病之身,虽然急需求医,但也受不住路途颠簸,速度要是过快,岂不是直接告诉人家我们有问题?”
“放心休息吧,平王也不是善类,不会坐以待毙的。”
邬辛夷想想也是,只好跟着他下车。邬澈就算是出门,也是不会亏待自己的,虽然不能用血莲宫身份,但他丞相府公子的身份,也足够住进襄城最大的酒楼了。
躺在床上,邬辛夷不禁想着,这里已经是襄城,从襄城去五福寺,然后再去平沙岭,还需要一段时间,有没有办法提早一点
“青儿,我们离五福寺还有多远?”
“小姐,我们刚刚到了襄城,去五福寺还要穿过云城和兰城,这两个都是大城池,应该还需要些时日。”
邬辛夷点了点头,便要她去休息。
夜间隐隐有马蹄奔过,邬辛夷朦胧间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没过多久,她便听到有极轻的脚步声传来。而且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猛的睁开眼睛,警惕的看向窗外,就着淡淡的月光,果然见一个黑影在那里晃动。然后就是一缕青烟轻轻的飘了进来。
邬辛夷眸光眯了眯,到底是谁竟然敢在这里行凶?她一手捂着口鼻,轻手轻脚的走下床,把一个枕头塞进被子里,然后躲到了黑暗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那黑影也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四下看了看便直接奔床而去。腰间短剑轻轻抽出,发着幽幽的冷光,一剑刺了进去。
白刀子进白刀子出,那黑衣人愣了愣,猛的掀开了被子,见里面是一个绣花枕头,心中一凛。他反应也是极快的,发现不对立刻后退,但还是慢了一步。
邬辛夷早有准备,在他刺出那一剑的一刻,手中的药粉就已经撒了出去。
这是一种本能,当你要做的事情即将成功的时候,就算再谨慎小心,也会有一点点的松懈,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只有有人能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也会致你于死地。
这是需要有一定经验的人才会知道。要是以前,邬辛夷也绝对不会知道,但就在这一天时间里,邬澈几乎把能说的都告诉她了。
而她也终于知道,青儿准备那一箱子东西是干什么的了。原本以为他们多虑了,但今天晚上才知道,这些是多么有用。
果然是江湖险恶啊。
令人防不胜防。
“你……”
黑衣人只觉得浑身一松,手上的短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瘫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邬辛夷从暗中走了出来,看了看地上的黑衣人。拔出了手上的匕首,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仔细听了听,见外面没有任何声音,推开门走了出去。
邬澈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此时也是黑漆漆的。应该是睡着了。不过不应该啊,邬澈的武功一定不弱,就算得了病,就算要隐藏实力,也应该知道有人靠近了的。
不过她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正要推门,门却从里面被人打开,邬辛夷一惊,一把迷药就要脱手而出,但见是邬澈,又连忙收了回来。
邬澈沉着脸看她一眼,把她拉进来关好了房门,邬辛夷这才看到,他房间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黑衣人。
“你这里也有?这群人究竟是谁派来的?”
邬辛夷面色沉了沉,邬澈说有人跟着他们,难不成就是这些人?可他们自认没露出马脚,对外声称去五福寺,就算有所怀疑,也不会痛下杀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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