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跟着那群人到了一处峡谷,流水汤汤,碧水云天,陡崖峭壁;水势浩荡,两岸猿声不绝,空灵幽远。此处便是最有名的食人谷——清雾峡。
无伤在离他们三丈之外的树上待着,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靖容先是弃了马车,徒步至悬崖边上,只见众人飞身跃下。无伤立时赶了过去,在悬崖上往下望去,却只见一条湍急的河流,河面上附着着一层朦胧的雾。其它的什么也没有,就连跳下去的人也没了身影。
无伤见此,便只好回去复命了!
长明阁,无伤前来回禀雪端:“殿下!我追着他们到了清雾峡,只瞧见他们跳了下去,之后便没了踪影!”
“知道了!回去吧!”
“是!”
无伤走后,屋内独留雪端,微微蹙眉,陷入深思。
次日清晨,天朦朦胧胧,细雨绵绵。文玊独自来到安兴寺,檀香四溢,烟雾缭绕。今日来往的,有几户大人家,剩下的也是寥寥数人,多数是妇人,提着放置香烛的篮子,撑着油纸伞。这些形形色色的人,有的前往大殿求佛;也有的拜完佛之后,便在寺里闲逛赏景;还有的准备离去了!
文玊先是前往大殿叩了首,而后看见从殿后走出的方丈,便上前询问。
那方丈右手持念珠,左手五指并拢,对面前的文玊施礼道:“阿弥陀佛!”
文玊也合起双手,施礼道:“缘崇方丈有礼了!”
“不知施主有何问题?”
“老朽此来,是寻一人!”
“施主所寻何人?”
“那人的俗世身份,是郕王殿下!”
“施主说的,是断尘!他正在后院扫洒!”
文玊向方丈告辞后,便来到后院,只见一个小沙弥在庭院扫落叶。那小沙弥清俊的脸庞,略带着苍白消瘦,眉宇间也少了一些戾气。
“殿下!”
那小沙弥手中的扫帚一顿,那二字,许久没人同他提了,心尖不禁涌上一股悲凉。那小沙弥缓缓抬头,只见一位老者立于不远处,白发长须。六年不见,他也苍老些,断尘的面容起先尽显讶色,后来又像是释然一般浅笑着。
断尘的卧房中,燃香四溢,正中一个大大的“佛”字,房中也放置着不少的经书,整体都是素净的。断尘沏了茶,倒了一杯推到文玊面前,接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文玊捋了捋胡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许久不语。因为他不知该如何开口,当年之事,也该是他对不起眼前人。
断尘见文玊久久不语,便先开口说道:“医圣,多年不见了!如今,是有何事要说吗?”
文玊轻叹了一口气,随后望着断尘,也是白少卿:“快六年了!如今子君,也二十有一了!”
断尘听到“子君”二字,手中举茶的动作微顿,眼眸微颤。随后藏起自己的落寞,接着将茶杯送到嘴边,继续听着文玊说着。
“当她前年进京时,老朽便知道,你与她,注定还是要相见!这缘呐~还是这般的微妙啊!老朽知你有疑!她见你时,却不识你!”
断尘听到此处,便晓得医圣定是知道为什么!便猛的抬头,盯着文玊问道:“医圣知道这是为何?”
“确实!因为,是老朽抹去了她的记忆!”
“什么!!!为什么?”
断尘震惊地起身,对着文玊高声吼道,眼里尽显困惑!怨恨!不甘!
文玊却极为冷静地坐着,面色忽而冷峻,淡淡地说道:“殿下不妨先坐下!听老朽慢慢道来!”
断尘也只好坐下,听文玊说起原委。
“当年,她不过一个刚及笄的小丫头,与她师兄来了京都!之后便一直留在这繁华的都城,当我知道你与她的事后,便想让她与你了断,毕竟你不是普通人!我只怕她会身陷囹圄,可她却坚决不肯!之后,你也曾允诺于我,会好好待她!可当我再次回到京都,却是见到她昏迷在雨中,我打听了才知道,原是你的事,让她受了情伤!”
白少卿也愧悔不已,垂下眼眸:“……对不起!”
“她如今不记得也罢了!你们缘尽,日后莫再相见,便是于她最好的结果!”
文玊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等到了门口,又说道:“……朝堂波谲云诡,我也知道,当年之事不论真假,我也不愿她再留在你身边!她的记忆,终究是被我抹去的,日后你若要怪,便怪我这老头吧!”
说完,文玊便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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