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云觉得,如果这趟镖她出事了,一定不是因为别的,就是被傅霖儿折腾地死去活来死不瞑目死而后已。
一路上傅霖儿就没安生过,一会儿闹着要吃醉仙楼的太白八景,一会儿嚷着要去红袖馆看花魁夜倾城,稍有不顺心就按着胸口喊疼、喘不过气来了,整队人马被他使唤得团团转,忠叔和镖局一众兄弟背地里银牙都要咬碎了,恨不能亲手掐死丫的。
沐云忍气吞声好言相劝:“傅少爷,再照您这么胡闹这么耽误下去,我们这趟镖要走到猴年马月啊?”
傅霖儿下了马车站在河边透气,叉着腰扇着扇子漫不经心道:“我傅家的镖,少爷我都还没着急呢,沐镖头这是担得哪门子心?”
一句话噎得沐云哑口无言,她总算明白为什么临行前傅老爷给镖局上上下下人手一个大红包了……
半夜醒来,推开房门又没见了傅霖儿踪影,沐云一声低骂,夺门而出策着马奔入夜色。
这已经是这半个月来的第三次了,第一次是在近郊的小客栈,半夜轮班的兄弟忽然一声吼:“傅家少爷不见了!”顿时闹得火把通天、人仰马翻,人人都出了一身冷汗,最后在屋顶找到了正在看星星的傅少爷,大伙脸都绿了……
后面又闹了一次,沐云一人一马在外面转了个圈把傅霖儿捞了回来,傅少爷一脸郁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沐云骑在前面,一只手牵着后面傅霖儿的马,心里笑得得意:“我在你身上下的那些药粉能让你知道吗?”
这回沐云在河边找到了傅霖儿,月白风清的,水面波光粼粼,傅少爷好风雅地站在河边打着水漂。
沐云风一样地下马,满腔怒火还来不及宣泄,一只瘦削微凉的手就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傅霖儿的眼睛亮晶晶的,举着手中的石片冲她兴致勃勃地道:
“喂,你会玩水漂吗?我们来比一比,输了的要对少爷我言听计从!”
沐云一时愣了,脑子乱糟糟的,想说“我是来抓你回去的”,又想说“你这样赌不明摆着说我一定会输嘛”,可最后真正说出口的的却是没头没脑的一句:“我,我不会。”
“真是笨蛋!”傅霖儿一个白眼鄙夷,把石片一把塞到沐云手里:“算了算了,少爷我教你,先说好,可不能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
在傅霖儿的喋喋不休中,沐云已经莫名其妙地和这位师傅学起了打水漂。
她怔怔地被他手把手教着,傅霖儿的指尖微凉,抵在她头顶的呼吸也是凉凉的,就连圈着她的怀抱都带着夜的清寒,沐云一时心神恍惚起来,她都记不起来这里的目的了,只觉得晕乎乎的,像坠在梦里一样。
可惜这个梦,在下一瞬被无情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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