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是加急进行的,用我爹的话来说,赶赶时间,没准还能给苏家留个后代。他难得喜气洋洋,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他,我身中剧毒,其实是不能生娃的。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从前看大戏时我幻想过无数次,总有一天,我会遭遇一段如梁祝般轰轰烈烈的爱情,我的意中人,会横刀立马截下花轿,然后带着我缠缠绵绵到天涯。
但现实是残酷的,一路走来,拦轿讨喜钱的人倒是不少,抢亲的一个不见。
到拜堂时,我已经放弃了最后这一点点幻想,然而很多时候,天意,是不可揣测的。
当媒婆唱出了二拜高堂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慢着!”
这可是我幻想了千万次的劫亲场面啊,我一个激动就把盖头掀了,在看清来人之后,我觉得我还是赶紧把盖头盖回去好了。
来人是屠夫大荣,他的身旁站着我的情敌秀儿,她比我还激动,冲上前去推开柳石明,怒道:“这亲你不能结,你对得起他吗?”
我一头雾水,秀儿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药瓶,一把塞进了我手里:“他让我给你的,你的解药!他深入苗疆,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不眠不休,替你寻药解毒,你都不知道他尝百草都把自己尝成什么样子了,竟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成亲?”
我终于反应过来,秀儿说的“他”,是夏桑菊。
“可是,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明明是一场单相思,是什么时候他对我有了回应,但我却一无所知?
秀儿哭哭啼啼地扯着我使劲摇晃:“你当他是无情的石头吗?可是你是首富千金,他只是个穷酸的大夫啊……你去看看他吧,他……他快不行了。”
当我踹开一旁拉住我的柳石明,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去的时候,我想我已经彻底明白了我这场愁肠百结的单相思。
他是穷酸大夫,无权无势,自古门当夫不对换来的总是悲剧,所以他的冷淡,他的无所谓,通通都是假的。秀儿说,他早就看穿了我装病的小计谋,却每次都上当,若不是在意在乎我,他又何必如此?
他不是不在意我,他只是觉得他不配。
多日未营业的薄荷堂有些灰败,我闯进去,就看见榻上躺着一个人,浑身上下缠满绷带,散发着浓浓的药味。我两脚发软地扑倒在床边,眼泪直流:“几个月不见,你怎么成这样了?”
他的手晃了晃,却说不出话来,晃了几下,无力地垂了下去。
我大惊,使劲地摇晃他,号啕大哭:“让你当初不跟我话别,你看现在连话都说不了了!你醒醒,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给我的解药扔了!”
薄荷堂里回荡着我的哭声,良久,我才听见一个虚弱的声音插进来:“第一,我不跟你话别,是因为不需要,我知道我会让你活下去,直到白发苍苍,儿孙满堂。”
这……是夏桑菊!
“第二,你不要再摇晃我的病人了,你已经把他摇晕过去了。”
等等,眼前这人不是夏桑菊!
我一跃而起,就见角落里有一个白色身影慢慢地走出来。他的脸没黑没肿,看起来也不像中毒的样子。
但是他伸出手朝前方摸索的时候,我的心猛地一沉,他瞎了!
千里姻缘一线牵,你丑我瞎到永远!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