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对不对？

从霖铃出来以后身边的这人就一直冷着一张脸。

坐在寒酥楼里，华歆沂夹起一块儿雪花酥喂到他的嘴边，“怎么不开心啊？说出来给小姨姨听听。”

带着笑的语气，却是听得时郁又皱起了眉。

“你为何不用我说？”冷漠的嗓音里带了一丝焦躁。

“说什么？”华歆沂装傻，见他不吃，也不勉强，转而吃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时郁闻言怒气又上了一层，“为何不说你中美人骨毒的事？”

垂了眸子，华歆沂放下筷子，伸手握住了时郁有些泛凉的手，“郁儿。”

她轻柔地开口，“有件事我一直想很你说，我怕你会伤心，所以一定要和你说。”

时郁手指紧了紧，看着她垂着的脑袋。

“想必言铎和嬷嬷一定同你说过我给你下毒的事。”

轻吸了一口气，华歆沂忍住心里涌上来的酸涩，抬眼直直看进他的眼里，很认真地一字一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一开始为了逃避罪责，我选择了欺骗，依着你对我的这份柔情以你姨母的身份一直自居着……”

“最初……是为了活下去，但后来，我发现，我好像，真的开始把你当成了自己疼爱的孩子，我怕你不清楚，我真的，把你视作我在这个陌生地方的，唯一的宝贝……”

时郁看着她的眼眶逐渐泛红，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就开口，“你别说了，小姨姨，你别说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如果她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她也就会消失了……

“我一定要说的。”华歆沂摇摇头，温柔地环住他的身子，像以前一样抱住他，让他看不见她开始冒出泪花的眼。

“郁儿，你知道的对不对，你知道我不是你的娘亲，也知道我与你并不是什么可以和谐相处的身份，你什么都知道，只是你没说，我一直没有问你，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那么信任我呢？”

华歆沂眼神开始有些涣散，这具身体还是太柔弱了些，美人骨毒性霸道，再加上她渡走了料峭毒，她还是有点到达极限了。

没等到时郁的回答，她轻笑了一下，自顾自地说着：“我能一直那么抱着你就好了……”

感受到不对劲，时郁挣出她的怀抱，她已经软软地倒在了他的身上，眼下一大片的乌青，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憔悴了下去，意识模糊之间，华歆沂带着笑地在他的耳边柔声道：“小姨姨真的很爱你呀……”

时郁瞳孔一缩，抱起她急步走向床榻，将她放下，向外道，“来人！”

门外站着候命的言烨一听到时郁的声音就急忙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看到自家主子脸色紧绷。

“马上将莫清引带来。”

看见了床榻上面如金纸的华歆沂，言烨呼吸一滞，立马领命，匆匆运功向外而去。

时郁回身盯着床上的人，眸色一片幽暗，“小姨姨……”

低声呢喃着，他握住她的手，“你好好的，郁儿便什么都不知道。”也可以什么都不计较。既然人人都道他是中毒了，那他便是中毒了吧，如果毒是她下的，只要还能触到她的温暖，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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