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躲着点

郑婉儿：什么为何？

郑婉儿：手滑了而已，别说得好似我故意要泼你水似的。

那人看她仿佛是在看一个笑话。

寄人篱下，敢怒不敢言，可不就是个笑话吗？

程诺诺既然如此，那我便回去换衣裳了，婉儿以后可别再手滑了，泼到我还好说，若是泼到父亲和大哥就不好了。

见她没有气焰，郑婉儿更加趾高气扬：

郑婉儿：这还用你说，我自是不会端着水去他们身边。

程诺诺这样便好。

程诺诺微笑着告辞，笑容随着转身而消弭下去，茯苓匆忙收了画架跟上，主仆二人看起来狼狈至极，而身后的两人，则好似看到了什么热闹的好戏一般，乐得前仰后合，即便是程诺诺离得远了，依旧能清楚地听见她们的笑声。

茯苓：小姐，你冷不冷啊？

不自觉地脚下步子越来越快，茯苓需要小跑才能赶上，怀里抱着画架累的气喘吁吁，却还不忘去关心她的主子。

在这初春里，一盆凉水当头浇下，又怎会不冷，程诺诺只觉浑身都在发抖，冷的同时心中的怒火也仿佛快要压制不住。

可她没有说话，生怕被下人们看到自己的样子，一路疾行，直到进到自己的房中，才愤恨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茯苓：小姐，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拿衣服。

程诺诺抱着胳膊站着，身上的水还在滴滴答答往下落，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家中，受尽了欺辱，却连还嘴的勇气都没有。

是她太过懦弱吗？那所谓的为号锡哥考虑都只是自我宽慰是吗？

她永远都这么胆怯，被欺负时连最基本的反抗都不敢，只会逃跑。

茯苓手忙脚乱地帮她换了衣裳，又将她按坐在椅子上为她擦着头发，见她沉着脸一言不发，心里也不免担忧起来：

茯苓：小姐，要不要我告诉少爷？

茯苓：少爷这么疼你，一定会为你出头的。

程诺诺摇摇头，或是刚刚的一冻，她原本白净的脸色显得愈发苍白：

程诺诺号锡哥已经够辛苦了，别去给他添麻烦……

茯苓：这怎么会是添麻烦呢？小姐你都被欺负成这样了。

是啊，被欺负成这样了。

就如同她在学校里见到的校园暴力，越是怯懦越是忍让，对方越发的变本加厉。

从开始的挤兑，已经到了肆无忌惮地朝自己泼水，不就是看自己好欺负吗？

可是……

程诺诺那毕竟是他亲妹妹……

那毕竟是他亲妹妹，所以这个不是亲的，就该知趣地往边站，就该知趣地不言语。

茯苓最终叹了口气，没有再劝下去。

茯苓：那我们日后见了她躲着点。

程诺诺嗯。

程诺诺点点头，衣服已经换上一会了，她的一双手还是凉的，茯苓将她头发擦干之后，没有着急绾起来，而是梳顺了晾着，便去打热水给她泡手。

程诺诺看着她忙碌，心里突然暖暖的，她没有程诺妍的手段与心狠手辣，也总是害怕麻烦他人，幸好身边能有这个贴心的丫鬟陪着，若是只有自己，被欺负时便只能躲起来掉眼泪，连个宽慰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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