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四，他对你可好？

窗台上的那盆花已经蔫了，那里面坐着的人也如花一般憔悴得令人心疼。

程诺妍安静地站在街道对面仰望着，仅仅隔了一条街，却仿佛已经与他隔了甚远，远到只要轻轻触碰，那人就会化作幻影消散。

她不过只是一个人格，因报复而生，不该带上这么多的情绪，可偏偏，就是这个弱不禁风的男子，扯住了她无所顾忌的步子，让她不停地想要回头，多看他一眼，再多看一眼。

窗台里面的人，他在低头写着什么，或许是等得已经不报希望，他不再像以前那般时不时会往窗外搜寻。

风吹过，他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衣服，一只手圈在唇边咳了几声，又重新提起了桌上的钢笔。

才多大一会啊，他已经咳了这么多次。

程诺妍紧抿着唇，眼眶突然变得温温的，她是知道的，程诺诺大婚一定会让他深受打击，或许从此会一蹶不振，可是，她一直躲着不敢出来见他。

自欺欺人地以为，只要自己见不到，他就会过得很好，好到了无需自己担心。

可这哪里是好啊？

或许是累了，半个时辰之后，那人终于揉了揉眼睛，放下了笔。

目光下意识往窗外扫过，却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是幻觉吗？

因为太过想她……

两个人就这样隔着街道对望着，时间仿若凝滞了许久许久……

直到小厮前来更换茶水，抬眼间瞧见了窗外的人。

小厮：是程小姐？

田柾国：是她？

田柾国突然激动起来：

田柾国：不是幻觉……是她来了？

小厮点头：

小厮：是程小姐。

不知道怎么跑下了楼，身上的袍子遗落在楼梯上，也不曾回去捡起。

那个女人，他痴痴地等着，苦苦地盼着，为了见她，鬼门关也挺了过来……

田柾国：你……

田柾国：来了多久了？

他想要抱住她，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可是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冲动。

这是大街之上，不是田府的后院，他依旧谨记着程诺妍的叮嘱，不能肆意妄为。

那人笑笑：

程诺妍挺久了，看你忙着，就没打扰。

两人的距离，如同只是熟人见面的寒暄，短短的两米，却仿佛无法逾越。

田柾国望着她，原本那么多的思念，那么多的言语，在此刻都成了词穷，无从开口，最终只化成了一句：

田柾国：他对你……可好？

程诺妍好，宠爱有加。

田柾国：少帅夫人，可好相处？

程诺妍不曾为难过。

田柾国：那，帅府里的饭菜……可还吃的惯？

程诺妍好吃，吃的惯。

程诺妍被她没完没了的问题，逗得笑出了声，阳光变得很是恬静，慢慢融化在了她的唇角之中，田柾国痴痴地看着，那颗原本还在隐隐作痛的心也渐渐被柔和所包裹。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相视了许久，这次却是程诺妍先开了口：

程诺妍有没有想我？

田柾国：想了……很想很想……

田柾国：可是……不敢去找你。

程诺妍那我晚上出来找你？

田柾国：好。

田柾国目送着她离去，过往的人流渐渐淹没了她的背影，直到极尽目力也再也看不清楚。

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没有忘记我，没有不要我。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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