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皇帝赶到兰若宫正殿,只看到一盆一盆的血水正在往外端。这样多的血,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这孩子虽然不是他期待而来的,但毕竟是他的骨肉,就这样没了,他也不好受。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小产了?太医怎么说?”皇帝叫来兰若宫掌宫姑姑沈嬷嬷问话。
沈嬷嬷双眼含泪,这可是她的主子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淑妃娘娘一直得盛宠,生下二皇子,却十年未再孕,心里怎能不急。光调理身体就费了好多事,好不容易得了孩子,却是这么个结果。
“皇上,我们娘娘下午都还好好的。童才人和范才人都来看过娘娘,还聊了一会天,精神头极好。可是,到了晚上肚子就有些发沉,一开始还以为吃多了的缘故。后来半夜发疼,才赶紧叫了徐太医来看,说是接触了不好的东西。吃了药,施了针都没管用,这不就……”沈嬷嬷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这个老奴才,平时挺机灵,这个时候却只知道哭,哭有什么用。
景和帝不知道,沈嬷嬷是淑妃从娘家带来的,可以说是她把淑妃一手带大,感情比母女之情恨不能还要深几分。这时候,再机灵也抵不住痛苦。
景和帝吩咐李公公,“福安,查查淑妃昨天都吃了什么、用了什么。这兰若宫的一个也不许落下,全都审一遍。还有,童才人和范才人那边,也查一查。只要有蛛丝马迹统统都查一遍。”
李福安下去安排,还拉走了沈嬷嬷。这时候了,自然是查出原因才是最重要。
其实,沈嬷嬷想着,要是皇帝能进去看一眼,就看一眼,淑妃也会少难过些。可是,她也知道,产房晦气,皇帝又怎么会进去。
淑妃在里边疼得死去活来,孩子八个月了,已经成型,虽然大出血,但也是要硬生生生下来。开宫口疼的要死,而失去孩子的痛更是让她疼的要死。
淑妃从小娇生惯养,家里父兄别看都是粗人,却疼极了她。这样的罪,她哪里受过。这真是要了她的命!
里边传来凄厉的叫声,景和帝听了都有些胆颤。他知道生孩子艰难,皇后和贤妃就是因为生子留下病根,这宫里因难产、小产死的孩子也不止一两个。
已是掌灯时分,肃穆的宫殿平添一股凄凉。
皇帝高大的背影映在望不到尽头的青石板上,他是天子,是蓝越的帝王。
可是他救不了他的孩子,他没有能力起死回生。
他来到淑妃的房前,听到贵妃的哭嚎,宫女们端着满是血污的水盆进进出出。
那个孩子,终究还是没能来到这个世上。
“皇后娘娘驾到!”
刘静姝身穿素净的宫装走来,闻见浓浓的血腥味,眉头几不可闻地皱起来。
“参见皇上。”她行礼道。
“今日之事,你可知道?”皇帝神情严肃,皇后像是被吓了一跳,慌忙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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