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桐。”三王爷的声音毫无感情,“本王要纳妾,你不会有意见的吧?”
明明是问句,却硬生生说出了陈述的语气,这语气,可以肯定,这是不能不没有意见。
“三王爷说笑了,若是三王爷真的纳妾,臣妾哪敢有意见?”
三王爷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转了个身,留下了一个背影给王妃后便走了。
三王爷,百姓都说他有勇有谋,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两年前与好友谢将军还在战场上立了大功。
但是这样的一个天骄之子,却娶了一妓娼之女为妃,只因在沙场上她的父亲用自己的命替他挡下了一发致命的箭矢。
为了报恩,王爷他将疏桐娶为王妃,奈何真心不在她身上。洞房花烛夜,让王妃守着空房一整夜。
望着自家王爷远去的背影,叶疏桐叹了一口气,王爷的心终究不在自己身上。想必那女子身上有不一样的地方吧?
她在偌大的花园里转悠,一会儿赏赏盛开的菊花,一会儿折一片枫叶把玩——正是橙黄橘绿时的秋天。
她坐在菊花田旁发愣:自己为什么会嫁给他呢?
大概是一无法抹去的孽缘罢了?
打从小时起,自己就不知为何对小王爷产生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她问过母亲,得到的答案却是:娘并不懂,也许你可以问问你父亲?
然而父亲是这样的答案:这个问题,等你长大了就会懂了。
一直到豆蔻之年,她才明白这是一种名为“爱”的情感。
她明白,以自己的身份是配不上那年轻气盛的小王爷的——她母亲是青楼的花魁(不卖身,只卖艺),而父亲是饱经沙场风霜的一位战士。
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可以为自己去拼命保护王爷,让自己如愿以偿的嫁入王府——但这只是以“报恩”之名而捆绑在一起的婚姻。
“王妃,”贴身的丫鬟云霞匆匆赶来,“王爷让您过去过去见见新来的妾。”
“明白了,本宫马上过去。”呵,这么快就来了吗?
来到堂屋,便看见一貌美女子坐在王爷旁边,看上去中规中矩。
“臣妾拜见王爷。”
“你我二人,不必如此。”话虽如此,但目光所及,却在她人身上。
“想必这就是姐姐吧?”那女子莞尔一笑,“妾是李氏二小姐,李瑶还望以后姐姐照顾了。”说完起身作了个揖。
“快请起,我们姐妹二人不必如此。”说完还打量了她一眼,“妹妹可真是出落的倾国倾城,姐姐甘落下风。”
短暂的见面叶疏桐发现,这段时间王爷一直看着那女子,眼里充满爱慕,有时往自己身上瞟一眼,那感情又瞬间消失。
一个眼神就可以使她的心凉了半截,又不自禁羡慕起李瑶。
一年后,李瑶产下一子一女,颇得王爷欢喜,这一天,到处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在这欢喜背后,一个不受王爷待见的王妃,正孤身一人蜷在墙角,身旁是几个空了的酒坛子。
今年中秋,王府来了许多客人。
王妃身着华服,头戴金钗,与客人侃侃而谈,聊的正欢,王爷携李氏二小姐来到会场。
王妃笑道:“诸位既然都来了,不如就让妾身为中位阁下舞一曲吧。”说完便往台上走。
王妃褪去绛纱,露出舞衣,在台上翩翩起舞。她的腰肢纤细,舞姿动人,宾客们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在青楼会弹琵琶,舞姿优美的花魁——这位王妃的母亲。
一曲结束,王妃理好衣裳,对来客说:“妾身不才,还请各位公子小姐多多包涵。”
她顿了顿,又嫣然一笑:“刚刚那首曲子,名为《厌离》,是我母亲创的曲子。”
王爷眉头一皱,发现这首歌的名字似乎深有含义,她想干什么?
“我的母亲年轻的时候,自己创作了这首曲子,在父亲死后,她将这首曲子传给了我,我今天就把这首曲子传给了我的养女。”
众人吃惊,这才注意到在一旁拨动琵琶,弹奏乐曲的是一个小女孩————大概才6、7岁。
戌时,宾客已散,李瑶已回房歇息,在场只剩下王妃和王爷。
“三王爷,臣妾有话和您谈。”
“有话直说。”
“臣妾……想和您和离。”
“什么!?”这女人怎么敢……
叶疏桐自然懂王爷在想什么:“既然妹妹和王爷已有一对兄妹,你们又如此恩爱,臣妾在这自然会打搅你们。”
“我明白,王爷您会娶我是为了报答我的父亲,但父亲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我在此会不幸福吧?”
“叶疏桐!你……”王爷还没来得及发怒,忽然觉得身子很沉,昏昏欲睡,“你,你竟敢给本王下药……!”
“臣妾只希望王爷和妹妹幸福,还望王爷不要怪罪。”叶疏桐苦笑,她早就吩咐在桂花酿里放安眠药。
为了不让其余客人中药,她在糕点里放了解药——王爷不爱甜食。
“叶疏桐,你…你别以为你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就可以得逞!”王爷耐不住药性,还是睡了过去。
叶疏桐用王爷的手指按下了和离书,“等他醒来,今天的一切他都会忘记吧。”
第二天,婢女发现了昏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王爷,急忙送去太医那,并没有什么后遗症,但王爷总觉得自己忘记了昨天的事,仿佛自动跳过了那天一样。
自然,他也忘记了他的王妃在那天离他而去,他不记得那天王妃做过的事,愚蠢的以为王妃依然在王府。
王妃离开了王府,并改名为叶舒曈。
多年后,王爷代替皇帝微服私访,在街上,他遇到了在挑选饰品叶舒曈:“叶疏桐?你在这里干嘛?在府里待腻了?”
是啊,王爷这几年都没去王妃宫中,不知道那里已经荒废已久——奴婢都很知趣的没有告诉王爷,她们认为王妃做得对。
他看见叶疏桐手上的饰品:“这个不适合本王。”
叶舒曈一愣,随后又笑笑,刚想开口说话,一声软糯糯的声音传来:“娘亲!”
一个十来岁的姑娘跑来,她就是几年前在小巷里被叶疏桐捡到当养女,然后在中秋宴上为叶疏桐奏曲的女孩。
王爷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孩,惊讶的瞪大了眼,“叶疏桐,你……”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了。
“呼…绵儿你跑什么?”一个男子跑了过来,发现叶疏桐也在,“啊,舒舒你也在啊。”
王爷很生气,“疏疏”是叶疏桐的小名,只有丈夫和父母能叫,虽然自己从来没这么叫过。
“绵儿,乖乖和爹回去,娘亲一会儿就来。”叶舒曈蹲下来,怜爱地抚摸着女孩的头。
父女俩走了,该是和眼前这位谈谈了。
“叶疏桐!你给本王解释解释!”王爷怒不可遏,“那女孩是怎么回事?那男人为什么……”
“三王爷,小女和您并不熟悉,王爷好像没有权利管百姓的家事吧?”她收起了笑容。
“叶疏桐,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三王府的王妃!竟然背着我在外面找男人!”
“王妃?”叶疏桐想了想,马上耻笑起来,“抱歉啊王爷,小女可不敢高攀这个位置。”
“王爷,小女并不是你口中的‘叶疏桐’,那才是您的王妃,我有丈夫有孩子,是‘叶舒曈’,王爷会不会认错人了?”
“你别给本王装蒜,你信不信,你不跟我回去,我完全可以杀了你情夫和你的私生女。”
听到这话,叶舒曈脸色大变。
“王爷也要说出小女和我丈夫孩子的罪名啊,不能滥杀无辜。”
“哼,识相点就和我回去,好好做你的三王妃。”
事到如今,叶舒曈也不装了:“王爷,我们已经和离了,请不要再打扰我们了。”
“和…和离?!”
“是啊王爷,我们已经和离了,是您亲生签的和离书”
“我…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王爷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天您喝的大醉,怎么可能还会记得我这个不受待见的前任王妃呢?”她特地将“前任”二字说得特别重。
“……那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离开你的这几年,我过得很好,不劳王爷费心了。”叶舒曈想了想,又说,“丈夫待我很好,即使生活有时很苦,但我有爱我的丈夫,可爱的孩子,很幸福。”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像极了当初王爷离开的样子。
“是啊,她有了自己的生活,我又有什么资格去管她呢?”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恨,拳头攒的紧紧的。
买完菜的叶舒曈回到家中看见惨不忍睹的一幕:家中的丈夫和孩子浑身全是血,即使丈夫将孩子护的紧紧的,但还是都免不了死亡的命运。
他们是被一刀致命的。
“啊啊啊啊啊!”她吓得跌坐在满是血的地上,双手痛苦的捂着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忽然,她感到天旋地转,随后晕倒在地,在倒地前,她似乎看见了王爷的身影——她是被人打昏的。
“城南快报!城南快报!”第二天,卖报纸的小贩在街上吆喝,“一农民家中遇害,家里的父女俩不幸身亡,妻子不知所踪!”
几天过去了,报纸上“三王妃在府中上吊自杀,据说和离后夫女被杀,被强行绑回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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