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你这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小涵捂着被打红的半边脸，怔怔的看着面前红着眼眶的女人。

她扶着桌子从地上站了起来，茫然的看着那张扭曲的面孔。

“那是你亲外婆！她出车祸了！我再说一遍！她出车祸了！”那名为妈妈的女人悲愤的朝小涵吼着。

小涵内心还是没有一点触动，但是她还是装模作样的露出“悲伤”的神情。

电灯轻轻的摇曳着，昏黄的灯光下，小涵看见女人眼里掉出来豆大的泪珠。

接着女人抱住了她，泣不成声。小涵象征性的拍了拍女人的背部。

一声惊雷从天空中炸开，然后便是雨水噼里啪啦的浇在地上。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浑身散发着酒气的男人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

【那是名为“爸爸”的人】小涵这样想着，把“妈妈”扶了起来。

女人眼里露出了一丝恐惧，尽管很短暂，但是小涵还是看到了。

女人把小涵推到衣柜的角落里，轻轻的关住了衣柜门。

小涵的世界一片黑暗。

她听到了女人和男人的交谈声。

“我妈出车祸了”

“奥，给你分遗产没？分了就快拿过来。”

“你这个畜.生！我受够你了！”

“你.他.妈给老子说什么？死.女人你想死了是不是！”

接着是酒瓶破碎的声音，和女人的尖叫，还有桌子被推倒的声音。

小涵拉开一条小缝，发现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

又是一声暴雷，在闪电散发的短暂的光中，小涵看到了男人的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女人的身上。

【啊……又打起来了】

小涵在黑暗中沉睡。

次日，小涵准时在7点半清醒了，她推开衣柜门，发现男人早已不知去向，地上满是混着血的玻璃碎片。

女人在镜子前面呆呆的坐着，身上多出来很多疤痕和淤青。

桌上放着刚做好的米粥和馍，小涵快速的进食，然后对女人说：“妈妈，我去上学了，拜拜”

女人没有理她，而是低低的哭了起来，小涵独自走去学校。

雨已经停了，路上是坑坑洼洼的小水坑。

在学校无聊的一天结束了，小涵走出校门，回到家里，手里紧紧攥着三张试卷，上面打满了鲜红的100。

她刚准备给女人看，却怎么也找不到女人。

小涵在卫生间里找到了她。

女人的身体在空中轻轻摆动，她的脚下是被踢翻了的小凳子。

小涵还记得她经常搬着这个小板凳，去看邻居家的孩子嬉戏。

旁边还有女人给小涵写的纸条条，纸条下面压着1000块钱。

小涵抬头看着女人，是一根做工粗糙的麻绳带走了她的生命。

纸条上只写了一句话，“对不起，小涵，妈妈坚持不住了，妈妈爱你。”

小涵费力的把女人脖子上的绳子解开，吃力的把女人搬到了衣柜的角落里。

关上了衣柜门，小涵在黑暗中模模糊糊的看见女人憔悴苍白的脸。

她打开手电筒，把三张试卷摆在女人的面前摇来摇去，想象中女人温柔的笑声和夸赞声并没有出现。

小涵尝试着摇了摇女人，“妈妈，我考了100分，是第一名。”

女人没有醒。

小涵抱住了女人，说着“妈妈，我是第一名，满分。”

女人没有醒。

小涵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她死了，名为“妈妈”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会再醒来。

小涵看着女人紧紧闭着的眼睛，心里好难受，一些从来都没有过的感情在心里炸开，破碎。

小涵脸色逐渐变得惨白，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碎裂了，掉落下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拿起藏在衣服里的匕首，插向了自己的咽喉，然后扑在了女人的怀里。

小涵在黑暗中永眠。

【在光照不到的角落，是腐朽崩坏的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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