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愧疚

他的语气强硬，并且直逼重点问题，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

“我什么身份那个侍卫想必也告诉你了吧。”

我不能够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一些事隐瞒起来，但是身份已经暴露了，如果不坦白地说出来，那么他一旦察觉了，那么我所有的计划就全部毁在这里了。

我不能够把我的心虚表现出来，所以我大胆地看着他的眼睛。

他微微低头，缩小了与我的距离。隔着的那张桌子是我在这场争执中最后的防线。

“我是说，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还有，真正的云楼去哪里了！”

此刻我除了腰疼外，心也很疼，因为他涉及到了云楼。

我们之间还是保持着那个距离与姿势，谁也没有退步。

“我若说接近你是爱慕你呢？”

云楼顿了顿，又接上那一句话。

“你应该记得将近两个月前在风尘客与一个女子的相遇吧。”

她已经把话点得很明了了，他也十分清楚。

可是她没有从他的面部表情中读出任何惊讶的神情，也就是说，其实他在这之前是知道了的。

她的话根本就说不通，既然是爱慕，那为何还要设计他和江烟雨？

可是，这件事与她的身份比起来，似乎暂时显得没有那么重要。

“真正的云楼呢？”

他眉心微皱，有些着急。

提起真正的云楼，她又何尝不是心痛。

她提高了音调，话语转向了忧愁。

“你问真正的云楼去哪里了？你为什么不问问她为什么同意和我签订魂契！她八岁时刚到南熙国就被先皇赐婚，全天下的人都明白她是你们政党之争的牺牲品！”

这些话明明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的，可是说出来时还是落了泪。

“现在的皇帝还没有上位之时，除了你们林家就是先皇最重视的尚书府了，皇位之争最后谁是胜者不都还是看这两家站向哪方吗。你和当今皇上从小相识，自然是支持他上位，那么拉拢尚书府就成了你们的目标。”

云楼擦了擦眼泪，愤怒地看着林抚尘，又接着说

“那时的慕柒阁若是直接指出要娶尚书府的大小姐，也就是我，那野心未必也太明显了，可是如果是林家以一个随便的理由去请旨呢？那必定会成功。”

“你应该记得在十一年前，你随着林老将军一同进宫要求赐婚，在圣旨下达的那一刻，云楼的一辈子就成了定局。她原本是有喜欢的人的，可是她此后就只能养在深闺，每日都是为了出嫁做准备，学习琴棋书画，女训女诫，三从四德。日复一日，十几年，你要她如何开心！”

“在她还有三个月就出嫁时，我找到了她，她每日都在房间里落泪，没有人理解她，但她还要装作很开心的样子面对家人。她本不愿意与我签订魂契的，我不知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想了些什么，我找到她时，她尚存一丝气息，魂契签订好了，放在她的桌上。”

我将这些东西都叙述清楚了后才发现眼泪落湿了衣裳，腰也随着心情的起伏而疼痛发作。

他的愧疚将他的愤怒掩盖了，他承认，云楼的悲剧与他有着很大的关系。

谁都明白，云楼在千御国时是有喜欢的人的。

她又轻轻地说了一句，似乎是在为云楼是事做一个最后的结束。

“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的懂她，她困于深闺十年之久，连外面的桃花是红的还是粉的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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