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拨是非

一间装饰简单大气的房间里，每处摆设都透着低调的奢华。在窗沿下放着一张美人榻，此时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在闭目养神。

而在妇人的身侧则跪坐着一位妆容精致的小姐。一手执扇，莲臂清挥，尽心的帮妇人驱赶闷热。

“青禾小姐，这样的差事奴婢们来就行了，你休息一下吧，”

休息的人正是季老夫人，而扇扇的人正是郑青禾。

“没事，我自幼在姨母身边长大，姨母待我一向亲厚，我却没什么能回报姨母的，就是这点小事，还能聊表孝心，你就让我亲自来吧。”

青禾侧头，用另一只手抵在唇边，小声的说道。

“表姑娘纯善，老夫人看您这样又该心疼了。倒叫我们偷了不少的懒。”

牡丹一直在季老夫人身边伺候，和青禾也是十分熟悉了，俩人也能开几句不大不小的玩笑。

“谁偷懒了？”

季老夫人悠悠转醒，接过了话把。

“姨母我们说话吵醒您了？”

青禾和牡丹上前，一左一右的将季老夫人扶起来。

“没有，年纪大了，睡的自然也少了。”

季老夫人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两人，心情十分愉悦。

“老夫人我们正说着，表小姐一来，我们都跟着偷了不少的懒，刚刚您睡着，表小姐就一直在一边亲自为您扇风。奴婢们想要替替，表小姐都不肯呢。怕是嫌奴婢们手笨，伺候不好您。”

牡丹察言观色，自然知道表小姐在这卖力是为了什么，也知道老夫人爱听什么。

“牡丹姐姐这话可是冤枉死青禾了，谁不知道牡丹姐姐是姨母身边最得力的人。”

“瞧瞧这伶牙俐齿的样子，自己偷着懒，还要倒打一耙。”

季老夫人最喜欢看的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些小丫头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俩人你来我往说的不亦乐乎，也把季老夫人哄得十分开心。

屋子里不时传出女儿家的娇笑声。

这时一个传话的丫头走进来回禀，

“老夫人，小少爷今日在霓裳阁休息下了，明日再回府给您请安。”

牡丹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眼神中的笑意一凝。眸光在下丫头身上停留了片刻。没有出声。

原本屋里的欢声笑语突然停了下来，小丫头也察觉到了自己来的似乎不是时候。有些忐忑的揪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不敢言语。

“亲娘回来了，总该亲想几天。明日回就明日回吧，”

季老夫人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心里的在意却是更深。自从上次出发马车坏在半道上，季老夫人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

老人家做事更信奉鬼神之说，觉得这或许是仙人给自己的某种暗示。而这几天河嘉在寄欢那也有些玩欢脱了，这也让季老夫人心里有些介怀。作为季府未来的接班人。河嘉身上的担子和期许是一样重的。

“跪着还不走，在等老夫人赏吗？”

牡丹看着跪在地下不动的小丫头说道。也在变相的提醒她该走了。

“是”

小丫鬟一听急忙答是就走了。看的牡丹眉头一跳，这小丫鬟也太没规矩了。怎在老夫人面前这般毛毛躁躁的。

“瞧你说话这么凶干嘛？把小丫头吓得都不敢来了，难怪我这没人愿意来了。”

老夫人心里不愿意，只好找个由头发出来。

“是，都是牡丹的错，回头我就给那小丫头买二斤蜜饯，在好好赔个不是，可好？”

牡丹一副诚心认错的态度，哄笑了季老夫人。

“你呀，都被我宠的没边了，连我都敢顶撞！”

季老夫人一副佯装生气的样子。

青禾看自己好不容易布的局就要被带过去了，急忙开口。

“牡丹可是您一手调教出来的，真要是处罚，您还不心疼的睡不着觉。”

“还有河嘉小小年纪就这般优秀，我们也是有目共睹的，这可离不开您的悉心教导。现在孩子小，又是头一回见到了亲娘，自然会有些松懈，不过过段时日，等河嘉玩够了，也该回府了。到时您在费心好好给收收心，也不碍事的。”

郑青禾虽然没有明着说寄欢的不是，但是句句都是在指寄欢放纵孩子玩乐，不会教导孩子。

“河嘉也不小了，他父亲在他这个年纪，承担的比他还要多。”

青禾的话成功的勾起了季老夫人的担心。

“有您在呢，就算是孙猴子也逃不出五指山啊。在说，不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吗？有表哥，还有河嘉的娘在，您就好好养身体吧。”

青禾状似在安慰季老夫人不要过多担心，但还是把寄欢带出来，直接给寄欢挖坑，在提到寄欢时，还装出一副难过的表情。

这让季老夫人瞬间将寄欢和郑青禾放在一起对比，一个曾是自己中意的儿媳妇，一个是儿子自己选的，一个是世家贵女，品貌谈吐，学识都是上上选，一个是一届商女，抛头露面。

季老夫人越对比越心塞。怎么自己选好的，儿子就不能接受呢？季老夫人心里让自己看看两个讨人喜欢的小孙子。自己就顺儿子的意一回。

“唉，青禾你放心，姨母未来一定会帮你选一个好夫婿的，绝对不会亏待你。”

季老夫人看着青禾不无惋惜的说道。

“姨母您放心，青禾已经明白了，不会有非分之想的。您也看开一些，既然是表哥喜欢的，您日后慢慢教就是了。”

青禾故作坚强的说道。一边用手绢擦眼泪，一边偷偷观察季老夫人的神色。

看到季老夫人对寄欢开始介怀。掩在绣帕下的嘴露出无声的微笑。

自己得不到的也不会让寄欢轻易得到，还没进门就被婆母不喜，未来她倒要看看表哥要站在谁那边？

“孩子不要这么说，是姨母无福，没能碰到你这般乖巧懂事的。”

季老夫人也跟着拿出帕子，她是真真切切的伤心了。

“老夫人说的好好，您怎么又哭上了呢，您快快止止泪，这要是让二爷看到，准扒了我们一层皮。”

牡丹借机将话题转到季清尘的身上，转移了老夫人的注意力。

“你不要听小贰说的凶狠，那也是心肠最软不过的人了，你看他说，可何时真的罚过你们？”

提到自己心爱的小儿子，季老夫人立马阴转晴，不容他人对小儿子有一丝丝误解。

“是是是，老夫人说的我们当然知晓，只是二爷若是看见您难过，心里也会难受的。那也是奴婢们失职啊。您之前最喜欢南瓜羹，这眼瞅着要到午膳时间了，可要在尝尝？”

牡丹细心的递上一杯参茶，也止住了青禾之后的话。

青禾主仆回府的路上，侍书忍不住同青禾讲到。

“小姐我们今日在季府的行为，那个牡丹好像都看穿了？”

“这牡丹就是姨母的一双眼睛，季府的一切都不过牡丹的眼睛。”

“那我们这么做，岂不是？”

侍书担心牡丹会将她们的所作所为告诉老夫人。

“她不会的。一届下人，她懂自己的位置。”

青禾拨弄着手中的珠串，随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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