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夜中谈话

第二十二章 夜中谈话

管事的那位婆婆又上前来续了根烛火，目不斜视，似乎一点也没瞧见那个突然多出的小伙子，只是默默地做完自己份内的事。

烟墨瞧见这个突然冒出的老妈子，本来有些忘形的音量这才降了下来。

“爷，可要我再给您带床被褥来？这儿可冷的慌。”

何芳流瞧了一眼倦意慢慢的烟墨，“无事，既然是领罚，当然要有领罚的样子，明天母亲瞧见了像什么样子。”

“这，唉，”烟墨长叹了一口气，苦着一张脸瞧着他。

何芳流只做没察觉，一双琉璃眸子直视着身前的牌位，橘黄的烛火映照着他瞳孔跳跃的火光，他淡淡地说：“时辰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诶呀，爷您，唉——咱也是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这脾气可太倔了些，”看着何芳流似乎没有波动的面容，烟墨继续说道：“夫人既是您的母亲，您这软着些自己也好过嘛，何必，何必落到这般局面？”

“这些天不是都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又回去了？”

烟墨颓废地瘫坐在地上，那模样，似乎何芳流已经陷入难解的局面了似的，“您瞧瞧，您瞧瞧，那冯婆子定然要在夫人面前上您的眼药，那菱角小子也是个别有二心的，指不定什么时候要上夫人面前告您一状，我的爷，您怕是要被夫人关死在院子里了。”

何芳流依旧一幅冷淡的模样，似乎完全不在意烟墨所说，“行了，早点回去睡吧，明天给我办件事。”

“什么事！”烟墨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为您赴汤蹈火在所那个不辞！”

“给我查查那个和尚怎么来了？”

“那个和尚？哦哦灵童子师傅啊，欸不对，都这个时候了，您还在想些子什么啊！”

“行了，回吧，吵得慌。”

看着何芳流一幅不愿再做交谈的模样，烟墨只得撇了撇嘴，一边嘟囔着一边离开了。

这边的门终于关上了，合拢了一室寂静烛火。

“叩叩。”

雕花的木门被小丫头打开，一个年轻的小子从门外低声喊了一句：“夫人，小的菱角求见。”

秦氏正拆着头上的珠翠，只是轻轻往外一瞥，目光又聚集到镜中的自己，看着手巧的丫头一件件拆下头上的饰物，卸下了白粉的面容已经遮掩不住岁月的痕迹，神色颇有些惫懒起来。

好半晌，她才懒懒地回了句，“什么事儿？候在帘外回了。”

“回夫人的话，是今儿个世子爷的事儿……”

听见何芳流的名字，秦氏的思绪都飘远了些，眼前似乎只能看见方才的那张陌生又熟悉的青年的脸，那样稚气未脱的面庞，却和那人的气势与意气风发重合起来。

红缨飘飘，一片片打着卷儿的粉嫩花瓣飞舞在空中，那个年轻的将军，晒黑的脸庞上一个傻气的笑，他傻傻地笑着，“夫人，且等着我，今年秋天便回，还能陪你诞下我们的麟儿！”

“且等着我！夫人！”

“夫人？”一个粗糙的女人声音将秦氏唤醒了过来，“您怎么看？那菱角说的？”

“他说的？算了，”秦氏的精神已经彻底疲惫下来，“回吧，今儿且歇着了。”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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