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那住持清虚师太,相谈之下,果然觉得不同凡人,当下便说明了自己想到她庵中出家的念头。
清虚合掌轻轻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方道,“女施主如此品貌,与我佛无缘,还是回家好生过日子去吧。”
“师太,倘若这世间还有小女子一席容身之地,我又何必来求您收留?”
清虚微微一笑:“你自己也说了,是因为走投无路才想到皈依我佛,并非真心想一生侍奉佛祖。”
周离急了:“师太,出家人慈悲为怀——”
“施主!”清虚打断她的话,“你尘缘未断,老尼送你一句话:一日不盖棺,一日不定论。施主请回吧!”
周离心中涌上苦涩。纵然将来再有曲折,也不见得幸福圆满,只是别人既然已经下了逐客令,也只能回家另做计较。
推开自家院门,她径直向后院自己房中走去,却听见厅堂中母亲的说话声:“我宁可将女儿养在家中一辈子,也舍不得将她远嫁。陈嫂子请回吧。”
接着见十里八乡有名的铁嘴媒婆陈大娘有点讪讪地走出厅堂。
见周离站在院子里,一双剪水秋瞳目不转睛望着自己,陈大娘不由得嘴里感叹:“那大官人和大侄女,可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惜!可惜!说着,摇摇头走了。
周离见母亲脸上神色有异,便叫了声:“娘!”
周母叹了口气:“离儿,方才娘已经替你拒了陈大娘提的亲事。”
“她提的是什么人?”
“是一位山西客商,姓戚,家中豪富,人也年轻。”
周离皱了皱眉头:“既然是客商,家中又富,如何要来求我这……这样的人?”
周母道:“那戚大官人说,他是前几日在集市上看见你买丝线,就留意上了,故而托了陈大娘。”
周离沉吟了一番:“这门亲事娘应了便是。”
周母叫道:“离儿!你……”
“女儿知道,娘是怕山西太远,女儿嫁过去不放心。可是,隔壁丁家姐姐就嫁在本村,不也是常年受夫君百般虐待?嫁人不论远近,只看所托之人是否如意。”
“可是离儿,那姓戚的已经二十六了,谁知道他家中有无妻子?怕是将你骗过去做妾也未可知。山西路远迢迢,咱们又不知道他的根底。”
周离笃定地道:“女儿容貌并非绝色,年纪又老大了,他若想骗娶小妾,有的是十几岁的年轻姑娘。”
周母被女儿一说,也沉思了起来。
周离却推开了院门:“我这就去找陈大娘,叫她去给那位戚大官人回个话,就说我答应了。”
陈大娘身子肥胖,并没有走多远,周离很快便追上了她:“大娘,劳烦告诉戚大官人,叫他三日后来下聘便是。”说话间,又将一小包散碎银子塞到她手里,“有劳大娘玉成此事。”
陈大娘笑眯了双眼,拍着她的手背笑道:“这银子大娘我可收得问心无愧,等你见到那戚大官人,就只会满心感激我老婆子了!”
看着陈大娘蹒跚远去的背影,周离心中升起一缕惶然。远嫁山西,前路茫茫,可是若不如此,又怎能解父母愁肠?不知那戚大官人究竟是何等样人,为什么集市上匆匆一面就来求娶,他……会待自己好吗?
嘉兴城,一所豪华宅院的后院中,直到深夜还亮着灯光。
辽国太子耶律东在灯下捧着一张字条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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