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子又跪下来哀求道:“小主此事太危险了,让奴才替主子吃吧。只要证明有毒不就行了吗,何必一定小主吃呢!”
我听了很感动,但我自然也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
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一事,我叫他们起来:“你们的忠心我都知道。谁都不用冒险,在紫宸宫时皇上把他常用的千年寒冰玉碗赐给了我,此物亦可验毒,又极罕见一般人都不认得。”
我们商议好了之后,曼文和阿蔷都出去忙,小福子却没有离开似有话要讲。
“小主⋯”小福子犹疑着:“这几日,奴才瞧见小康子偷偷出入过几次钦丽殿⋯”
我冷笑:“钦丽殿!呵呵,看来姣婉仪也对我有兴趣了?小康子有心投奔姣婉仪咯。”
小福子小心瞧着我的脸色继续说道:“小主之前交代的事奴才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只是小康子的弟弟还没有从大牢放出来,那牢头儿贪得很,说要放人出来需再加三百两⋯小主的意思?”
我喝了口茶:“救人救到底!我再给你三百两银子把人救出来。”
“是!” 小福子又想了想,接着说道:
“小主如今得宠加上又可能有喜,所以小顺子不免有些飘飘然,在别宫奴才面前颇有些得色。不过虽常被人套话,他倒有分寸没有透露半个字。其他人么都老实本份得很。”
我:“小顺子人倒是机灵,只要可靠以后也可以一用。”
小福子:“奴才记下了。”
夏日的空气中飘散着青草独有的涩涩幽香,桂树的影子层层叠叠落于青苔之上。
天气渐渐热了,我平素最怕热,正烦着,紫曦走来在后面为我轻轻打着扇子。我回头望她一笑:“我不热,紫曦你也休息一会子吧。”
紫曦温柔地说:“奴婢不累,小主喜欢的菜肴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就好了。”
我伸手拉她坐下来:“总是你想得最周到,等这孩子出来了,一定要叫他叫你一声姨娘才行。”
紫曦一脸惶恐:“小主言重了,奴婢怎么敢当,伺候小主是奴婢份内之事。将来小皇子更是尊贵之身,奴婢⋯”
“紫曦,”我打断她的话:“其实我自小一直把你当姐姐看的。还有两年你就满二十五岁要出宫了,你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给你安排个好前程。只可惜雨萱我没能保护好她,从今以后,我定不会让你们再受任何欺辱。我们曾经陷入那样的绝境,如今不也走过来了。紫曦,”
我紧紧握住她的双手,看着她的眼睛恳切道:“你若有苦衷或难处一定要对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没什么过不去的,千万不可难为自己。”
紫曦微微一怔,眼圈儿亦有些发红,我终于在她眼里看到一点儿歉疚,可惜那一点儿歉疚转瞬即逝⋯她略思索了一下,笑了笑说道:“奴婢并没有什么难处,奴婢现在什么也不愿多想,只想伺候好主子⋯”
我心里不免一凉,其实我最后还试图等待紫曦悔改向我说出实情,我当然会原谅她,可是她还是决定把她选择的路走下去。紫曦啊紫曦,别怪我无情!
“小主,晚膳时辰到了。”曼文进来说。
紫曦悄悄拭去眼角的泪:“小厨房的菜肴也该好了,奴婢过去看看⋯”
晚膳摆好,我也入座了。紫曦把金丝燕羹放在桌上,又转身去小厨房端菜,我给曼文使了个眼色,曼文会意,立刻将安乐散撒入其中⋯
小福子上去福了一礼道:“小主,这些日子皇上的赏赐及各宫送来的贺礼都整理登记好了。”
我:“拣几样稀罕的物件儿说来听听。”
阿蔷如数家珍地报起来:“要说稀罕当属咱们皇上赐的千年寒冰玉碗,这等宝物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呢。”
我:“那日皇上见我喜欢就赏了我。这些日子竟混忘了。”
阿蔷把那寒冰玉碗呈给我,马上这戏就要演到关键处,小顺子却来报:“小主,悦修华求见”
这关键的时刻她来做什么,还是我的计划要紧,我皱了皱眉说:“我今日身体不适,你下去传我话,请修华改日再来!”
“哟!怎么姐姐这么大的架子,要生生地赶妹妹回去么?妹妹可是给姐姐登门致歉的。”悦修华竟自己自说自话地走了进来。
小顺子忙转身向她福了一礼说道:“咱们小主今日确实身子不爽,太后和皇上也嘱咐我们家小主要好生静养,还请修华小主暂且回宫⋯”
“果然主子厉害奴才也不是省油的灯,都敢拿太后和皇上压我赶我走了!”悦修华说着,一脸倨傲地自顾坐下。
她瞧了一眼晚膳又阴阳怪气地说道:“果然姐姐是宠冠后宫啊,我说最近吃的燕窝怎么都没有血燕,原来都送到瑶光殿了。”
原来她是看到了紫曦给我做的金丝燕羹,还不待我答话,她竟又吩咐她的贴身宫女:“竹怜,给我呈上一碗,咱们也沾沾这位宠冠后宫的姐姐的光。”
我的头瞬间大了!那羹已经下了毒,这可怎么办?悦修华怎么也是高门出身又是皇亲贵戚,虽因着自小娇生惯养做人没修养也就罢了,可她吃着珍馐佳肴长大,怎么竟也会这么馋?!
我又不能不让她吃,忙急中生智对阿蔷说:“来了就是客,还让人家自己动手么?还不给悦修华呈上!”
阿蔷机灵,拿起寒冰玉碗准备给悦修华呈燕窝,这样在她吃之前便可验出有毒。
没想到那倒霉催的悦修华却又开口道:“哎呀,这不是表哥最喜欢的寒冰玉碗么,呵呵,皇上赐予昭容可没赐予我,我可不敢用,难道姐姐是想要陷我于僭越之罪么?”
一时气氛有些尴尬,我想且先不理她了,继续做我的事要紧。我微微一笑:“既然妹妹不喜欢,那妹妹请自便吧。”悦修华顿时气结。我没再理她,对阿蔷说:“给我呈上吧。”
悦修华嚣张惯了,在宫里谁都让她几分,见我并没有给她面子,她气极想要给我个难堪
阿蔷刚要呈那金丝燕羹,悦修华却猛的一下把那金丝燕羹拽到她自己面前,还不待我们反应过来,悦修华就已经泰然自若的吃了一口:“这味道⋯”话还没说完,只见悦修华就捂着胸口开始咳嗽,即刻又开始口鼻喷血,一头扑倒在桌上!
她的侍女竹怜尖叫起来:“小主!”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大喊 “这羹有毒!快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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