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与错

完毕，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屋里只剩我和莫修瑾，此时的我却出乎意料的冷静问道：“凌霄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污蔑父亲？是不是早就故意接近我利用我？”还有很多很多我没来得及要问，我此刻只想知道这两件事。

莫修瑾上前抓住我的双手，百口莫辩般：“是我做的伪证，可我后来没有想过污蔑林相国，我是利用过你可我没有选择……”

“是啊，你没得选，你既已做了便无需狡辩，你现在已经得逞了，应该一刀把我也杀了。”

我竟那么相信他，身不由己成了他利用我的理由，利用我去伤害我的家人。我抽出手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却因为过度用力咳得一声吐出了鲜血。

他急得要上前扶我，我摇摇欲坠踉跄后退几步：“你别碰我！”

“是，我当初想过制造假证来算计林家，但是我后来放弃了，所谓的证据也只是打着我的名号陷害林家罢了，你若不信，那你便同我来……”

我站不稳莫修瑾伸出手扶我，无视被我打红的脸，将我横抱着走了，我用力的捶打他他也不肯放手，他带我来到一处偏殿，将我放下来，那里破烂不堪还长满了杂草，原来是冷宫。

也不知道莫修瑾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透过窗棱，我看到一个素衣的女子，虚弱的躺在破烂不堪的床上。

床头还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她看着游移的光线，突然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看着我们，居然是嫣莲雪？

她明显是受了刑的，我身上有多少伤她身上绝对少不了，她冷笑着说道：“怎么，终于要杀我了吗？宸王……哦，不对，皇上可别忘了，虽说伪证是我交上去的，可伪证是你亲手做的不是吗？”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狼狈的嫣莲雪，也是第一次听见她这样称呼莫修瑾，他以前那么爱嫣莲雪，如今却像个陌生人一般看着她，像是从未认识过嫣莲雪一样。

这令我十分心寒，莫修瑾可真会演戏啊，连对嫣莲雪的爱都是伪装出来的。

“我把她的性命交给你。”

莫修瑾捏紧了拳头，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已经没有爱了，嫣莲雪知道得太多了所以要让我杀她灭口吗？果然，他和莫子骞并无区别。

“她既想死那便让她活着吧。”

我虽然不知道莫修瑾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是我确定了一件事，嫣莲雪与莫修瑾从前便联合起来算计我了。

“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

嫣莲雪蔑视一笑，嘴角的伤疤给她的美貌一个大大的折扣，她如今活着才是最痛苦的事吧。

我看着她，带着几分怜悯，如今我倒与她算是同病相怜了。若不是她的父亲与漠北匈奴一意孤行要造反，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莫修瑾也许也不会这样对她。

而莫修瑾曾经又是那么爱她，将她捧在心尖上还怕化了，因为她动不动就对我发脾气，无条件无是非黑白的偏爱她。现在却又被莫修瑾狠狠的踩碎，扔进泥土里不值一提。

我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我曾好心送她护身符想要与她交好可她却屡次三番要害我，只是我现在丝毫没有想杀死她的意思。反而我要让她好好的活着，带着痛苦活着。

我累得站不住脚跟浑身使不上力气，任由着莫修瑾抱着我，我靠在他的怀里却觉得冷极了，轻蔑一笑：“你真狠。”

“我会还林家清白。”

莫修瑾说这话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清白？若不是他的伪证我林家岂会遭此磨难？他如今还说得出这样的话，简直是令人作呕。

“清白？我林家上下几百口人都死了，你跟我说什么清白？能让他们回来吗？”

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出乎意料的冷静，如今全都是悔恨，我恨不得现在就杀死他，可我更恨我自己，我恨我看不清他，我恨我直到现在心里还是爱着他。

“是，可杀人偿命，血债血偿，十几年前苏家上下几百口人又做错了什么？单凭你父亲的一面之词，他们就活该去死吗？既然都已经无可挽回，那便让它过去吧，我们活着才应该珍惜不是吗？”

莫修瑾眼圈都红了，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若是苏家是无辜的，那么在这件事里就没有所谓的对与错。无论站在哪一方都是错的，我又凭什么去指责这件事，若是当年反过来苏家也是哀怨一片。

他的伪证间接害了林家，父亲早年又害了苏家，如果真是因果报应那我该去找谁诉说冤屈？可我再也无法面对莫修瑾了，将来我到了黄泉也再无颜面我的亲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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