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四季山庄

静安郡主李婉到底是说了什么，才让周子舒对晋王彻底冷了心？

回想起来，那夜，在监牢里，熊熊的火把和火盆跳跃着明灭不定的火焰，将原本阴暗的牢房照亮。

周子舒身上，新伤叠着旧伤，鲜血淋漓，动手行刑的狱卒已经气喘如牛。

牢门外传来少女的声音：

李婉：别打了，打死他也不会说。

静安郡主李婉漫步走进牢房，

李婉：放下来吧，给他件衣服。

狱卒恭敬领命，轻手快脚地按照她的吩咐做。

等狱卒将周子舒从铁架上解下来，给他披上衣服，又将他绑在了椅子上，李婉才谈谈问：

李婉：周师兄，你想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落入陷阱的？

周子舒冷笑一声，

周子舒：还能是因为什么？只恨我有眼无珠，错信了你。

周子舒：你于乱局之中，将我师弟秦九霄的遗体一路护送到我手上，周某铭记于心，对你失了防备罢了。

周子舒：只怕九霄也是因你而死！

李婉没有辩驳，也没有承认，而是说了一句与此无关的话：

李婉：四季花不断，九州事尽知。

听到这句诗，周子舒终于有了一丝动容。这句诗是他的师门四季山庄的规训。

四季山庄是一个隐世门派，逍遥世外，却又洞悉世事。

可是，十年前，师父秦怀章突然离世，将四季山庄交到当时才十六岁的周子舒手上。

他年少，无力支撑四季山庄，正好他先父的旧主晋王向他发出邀请，他便率领八十一个师兄弟投靠了晋王，成为天窗最初的班底。

在明灭的火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静安郡主似乎没有留意到周子舒脸色的细微变化，她继续说道：

李婉：四季山庄，真的是个好地方！之前，九霄曾对我说过，待他退出组织，就会和我一同去居住。可是……

秦九霄是他的师弟，也是师父的独子，可自己却没有保护好他，真的是愧对先师！

眼前的姑娘，不但是送回师弟遗体的恩人，也是师弟的恋人吗？难怪会知道这句诗。

可是，九霄死了，再也没有机会和眼前的姑娘一起回到四季山庄生活。

李婉：九霄……是不是因为我而死的……我不知道。

李婉：但我知道，九霄他存了退出天窗的心思，结果他就死了。

李婉：周师兄，你说，这真的是意外吗？

周子舒无法回答，隐隐的他不想听她再说下去，但哪里阻止得了？

李婉：四季山庄八十一个兄弟，如今还剩几人？

李婉：周师兄，你都记得他们的脸吗？

李婉：那些死去的兄弟，他们会入你的梦吗？

这一声声轻柔的问话，却如重锤砸入周子舒的心中。他有些颓然道：

周子舒：终究是我无能，护不住兄弟们罢了。

李婉：周师兄太过自谦了，你若是无能，又怎会被晋王任命为天窗首领，委唯以重任，倚为左膀右臂呢？

李婉：我听说，所有在任务中死去的属下，他们的亲人，你都会妥善照顾。

李婉：周师兄，你只是太过重情重义罢了。

李婉：可你从没有想过，你所效命的主子，是否与你一样看重下属的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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