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转变态度

晚上，那阵雨又来了。伴随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夜不觉还在纠结中。

这个神秘的大陆上，能够独立思考、有自我意识的除了人，还有鲛、妖。

血殇不过是人中特殊的一类，血统里自带杀戮。普通人打小就能习气，血殇更是能驾驭强气，人是天生的身体，所以比大多数后化型成人的妖类要强。

妖类本身就分各种妖，化型后能通人性，自然也不能再由妖身化为本身。幻气毒风元，金木水火土，从强到弱依次排序，前五为超然元素，强于自然元素。而妖类更是样样都有精通的，不过所有物种都一样，只能习一种元素，而且妖类能习元素基本都与原本的种族挂钩。

而鲛，人面鱼尾，习幻。幻，可用来蛊惑人心，最强的还能预知未来甚至改变命运。又因为鲛本身就生活在海里，对水的领悟要超于常人，多数还能御些弱水，虽然比不上那些专门习水的鱼妖，但在不通水的人或妖面前，和习水并无两样。因此，大陆最强一族当之无愧，就是上岸艰难点，要不大陆早就被鲛统一了。

贺知彦说夜不觉是狐妖，因为狐妖能习幻，有不少狐妖靠着幻术在人族惹是生非。

其实在三百年前，狐只能习土，幻是鲛的秘术，可土是十种元素中最弱的，当时狐族的长老不甘心只能习土，即使化型也饱受欺凌，就凭借着较好的样貌，色诱了一个上岸的鲛，自断所有筋骨和功夫习得了幻，还将未能习幻的族人杀光，这才有了害人不浅狐狸精，幻狐一族。

雨声，贺知彦才是你吗？可是那鲛告诉我，我再遇到你的时候，你周身萦绕着阴气，前一世你就絮絮叨叨的像个女子，萦绕阴气不就是女子吗？就算贺知彦之前当过公主，但他明明是男孩子啊。可那鲛不可能骗我的，她都害我这样了……雨声你到底在哪啊，雨声……我好想你啊。

夜不觉伴着雨声睡着了，梦里还在想着这些事，最终在睡梦中拿定了主意，去偷窥，辨男女。

贺知彦不再来找夜不觉，可日子还是在过。明天就是加冠典礼了，今晚贺知彦在清泉沐浴净身。不知道为什么，贺知彦总觉得背后发凉，好像有人在看他。贺知彦没有像往常一样叠好要换洗的衣服，而是直接扒了衣服立马跳下去了。

清泉旁的石头后，夜不觉从贺知彦开始解衣襟时就一直盯着，他记不清女生是什么生理构造，可是他知道下面不一样。即使是侧着身子，夜不觉也看清了，贺知彦身下没有那长长的凸起，当时就定下结论，贺知彦就是一个女人，一个极度平胸的女人。贺知明不也平胸吗，没准是遗传呢？

第二天一早，加冠典礼开始准备。贺知彦懵了，冠礼通道加宽，冠礼台看起来也是两人份，还有昨晚侍女送来的金色礼服也变成红色，最懵的是，他身旁还有一个同样穿着红色衣裳还嬉皮笑脸说要和他携手共进的夜不觉。

典礼开始。

和当年的及笄之礼太像了，只不过含情脉脉、眉眼含笑的只有一人，有红衣飘飘却没有携手共进，只有夜不觉在后宠溺地看着他，默默追赶着。贺知彦走的慌张，一个踉跄，身后的人直接拦腰环住，四目终于相对。

“小心点，雨声。”

贺知彦听完一阵恶寒，甩开夜不觉上前拿香。最过分的是焚香的最后一拜竟被夜不觉拉着拜成了对拜礼。贺知彦只感觉控制不住自己。而观礼的人见状也没有什么异样。

呸，果然是狐媚妖精。贺知彦心中暗骂。

最后的在礼台书写名字时，贺知彦还是忍不住撇了一眼，想看看他的字。“名不觉字不觉”。呵，贺知彦笑了，只是觉得好笑，又隐约觉着不对劲，看了看自己的又看向夜不觉的，夜不觉的族谱上根本无人！

这根本不可能。就算是家中无人化型，他投奔了郁家还能陪郁空私进宫，自然是得到了郁家人的肯定，人也应该在郁家家谱上啊……不对，既然真的投靠郁家，自己又无长辈，他应该也姓郁才对，难道他是普雅族派来的间谍？可是再想想人族对普雅的好，它们完全没有理由来报复人族，怎么想也应该是去报复血殇啊。

那一瞬间，贺知彦想了许多，而最先想到的答案，他却不敢再想。狐妖混进人族，混不好被发现了就是狐狸精，人人喊打；混好了就是人们被奴役成性，他们就成了狐仙，受人景仰。可无论狐妖会得到哪种结果，这过程对人来说都是痛苦的。开始他只是和夜不觉拌嘴，口无遮拦，说他是狐狸精，说出来自己都没在意，他从来没想过这可能会成为事实。

他不知道接下的典礼是怎么过来的，好像身子已经被夜不觉控制住一样，自己没有动一下，行程就结束了。事了，他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放空，脑子里什么都不敢想，可是又好像想了许多。

夜幕降临，一阵凉风吹醒了贺知彦，他揉揉额头，想着还是要怎么隐晦的跟郁空私说一声，让她提防下夜不觉。想着起身，才发现地上早已湿润，下雨了，不知道已经下了多久了贺知彦想顶着小雨去找郁空私，可是出了屋檐他还是没有感觉到雨滴，伸手去接眼前的雨，可是这雨竟绕开他的手，没有一滴落在他身上。

身后悉悉索索，闻声，回头，是夜不觉！贺知彦吓得瞳孔收缩，夜不觉以为他是被前几天掐他脖子吓住了，讨好的说：“雨声，我那天就是因为没吃早饭还有起床气，这你也知道都是跟你开玩笑呢，别怕啊，我错了。”

贺知彦还没有习惯别人叫他贺雨声，也没有搭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夜不觉，他和自己一样，一身干爽，雨都绕着他下。

夜不觉注意到他的目光，大剌剌的笑了，“徒弟你都几天没找我来了，我学的新功夫，可以御水，你看这雨，要学吗，要学吗，为师手把手教你。”

“这下总该理我了吧。”平时也没少打架冷战，一提到功夫，贺知彦总会两眼放光，不计前嫌。可是这次，夜不觉失算了。

贺知彦想着有夜不觉跟着自己也不好去找郁空私，索性转身打算回屋，留夜不觉一人在雨中发懵。关门那刻，夜不觉终于反应过来，上前扒着木门不让它关上。

“雨声，雨声，你搭理搭理我啊，不就是掐了你一下吗，功夫都不学了？”

“师傅叫我雨声可真是折煞我了，字取来可是给朋友叫的，你还是叫我贺知彦吧。”贺知彦终于开口了，还故意把“朋友”二字特意强调出来。

夜不觉心里一慌，“别呀雨声，咱怎么不是朋友了，不都是同辈嘛，以后我教功夫不为难你了。”

“不必了，既然你觉得是同辈，那咱俩师徒关系就到此为止，雨声你爱叫就叫吧，以后少来烦我。哦，对了，还有空私那边，她这就嫁给我皇兄了，你这当弟弟的也别总去打扰她了。”砰的一声，门被狠狠摔上。

贺知彦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狐狸精这事人们都十分忌讳，更何况他是皇室。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敢跟任何人说，包括他最亲的兄长，也不想让他担心。就算是郁空私被针对了，他也只能是提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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