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吟诗八百

虽说花九生的不是祸国殃民但也是倾国倾城。

作为最后一个出场的姑娘，经过前面的众多才华横溢的姑娘表演之后她似乎毫无胜算，但当她出场的一瞬间还是有人忍不住赞叹。

乍一看似天仙下凡，少了风尘女子身上常伴的俗气和胭脂水粉。竟有另一种潇洒的韵味。

花九在上台前特意让情苏备了几坛好酒，情苏非常慷慨的把流觞阁最好的酒拿给她。

此时站在高台之上看着台阶之下一群非富即贵的王孙贵族花九冷眸闪了闪勾了勾唇道：“小女子不才，既没有众姑娘们的舞姿之优美也没有百灵鸟的嗓音之清脆，唯有一腔饱腹诗书和千杯不醉的酒量，还请诸位爷慷慨打赏。”

话音落下超一半的人都哎呦了一声似是不理解流觞阁什么时候也搞起了文艺范。他们是来看小妞的腰和腿的不是来听书的，但他们是怎么也没料到花九接下来震撼众人的表演。

台下人的神情花九自是看到了，她仰头猛灌一口烈酒，在台上走猫步，良久红唇轻启。

“葡萄美酒月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

花九一口气说了几十首早已背的滚瓜烂熟的现代古诗。

台下众人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街花柳巷的醉汉皆屏气敛息生怕呼吸声重而影响到花九的发挥。

而这时早已有大喇叭跑到街上大喊，“流觞阁来了位奇女子，饮一壶酒尚可出口百首诗，快去看啊，流觞阁来了一位奇女子……”

越来越多的人跑到大街上去宣扬，更多的人跻身钻进流觞阁，很快流觞阁便被人挤得水泄不通甚至连只苍蝇都找不到可以飞进来的空隙。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朝着一个方向跑过去，官如画微微蹙眉歪着头兴奋地看着身边的男人，上官褚淡淡一笑，“去看看？”

二人负手立于身后跟着人流往一个方向去。

而另一边夏安宁和夏安生早就来到了流觞阁最好的二楼厢房里，夏安生一向对这些庸脂俗粉不感兴趣如果不是这里的老鸨说最后一个姑娘可是要和在座诸位比拼酒力与诗词他是绝计不会一直待到现在。

直到台子上的女子出现，夏安生和夏安宁皆惊住了，竟然是这个女人——

还没有思考到她是如何出宫又如何站在台子上的便被花九妙语连珠般的几十首故事给惊住了。

花九仰头咕嘟咕嘟饮酒，似乎是把酒当做了茶一样喝，有酒水顺着她光洁的下巴滑落到天鹅颈上，让人看得喉结一紧，但花九丝毫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又是一阵猛烈攻势。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理连枝。”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夏安生瞳孔瞪大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发着光的女人，心底大为震撼，纵使他饱读诗书游走列国却从未听闻过她嘴里这些诗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

一句话落下，众人仿佛还没从诗境中走出来，皆呆愣在原地久久没能回神。

而夏安生早已被她出口成诗的才华震得说不出话来，就连手里端着的茶盏什么时候掉落在地上都不知晓。

旁边的夏安宁却还在细细品味着花九的最后一句诗，嘴里喃喃道，“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花九仰头倒酒，酒壶里却无一滴酒水了，花九嘟囔了一句，“拿酒来。”

台子后面静静坐着听她朗诗颂词的百里无魅微微点头示意情苏拿酒给她。

借过满满的酒壶，花九把瓷酒壶放在鼻尖下嗅了嗅，赞扬道：“好酒。”

猛灌一口，烈酒入喉，辛而不辣，思绪转了一会伸出手指着台下人，“尔等与那曹贼何异。”

众人自是不知她口里的“曹贼”指的是谁。

花九指着台下众人眯着眼仔细看，“你，你，你，你们都是曹贼！”

众人大抵是明白了她口里所谓的“曹贼”是不好的意思，脸色变得铁青发紫。

花九直起身在台上摇摇晃晃的走两步继续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汪春水向东流。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流觞阁里静的只能听到花九的吟诗声再无他音。就连阁外街道上也挤满了人，摊贩主人都围在流觞阁外听诗，上官褚站在街道中央还没离近花九的声音便入了耳，“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异一点通。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最后一句诗落下，花九把手里的半壶酒摔了出去，酒水四洒，花九脸颊绯红已有明显的醉意，最终一头倒在高台之上。

街道中央，上官褚刚好赶上花九说的最后一番诗，待话音落下，他脚步呆滞的驻在原地瞳孔放大，面上皆是震撼之色，可以说他迄今为止从未听说过有人如此背诗，似乎把人间的喜怒哀乐爱恨离别家长里短上战杀敌都用如此精短的诗句给表达了出来。

直到花九倒在台子上良久人们都没有回过神来，太震撼了，这个女人是诗神啊，民间有百步穿杨如今流觞阁有女诗神吟诗三百，定能流传出一段佳话。

他们如此震惊，百里无魅又何尝不是啊，惊愕与赞赏之意早已布满整个脸庞。

最终还是百里奕宸一声拍手叫好把人们的思绪完全拉到现实。

台下纷纷攘攘，金子银子全部往台上丢，很快金银元宝便堆成了一座小山。

百里无魅透过雅间的窗子看到外面的场景微微皱眉起身，来到台上看着早已晕了过去的女子紫眸闪了闪，弯腰附身抱起花九转身进入后台的雅间里，面上没有一丝别的情绪，就连往日一贯挂在嘴角魅惑的笑也收了起来。

待人们真正从这些诗中走出来的时候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

“官褚，官褚，该走了。”

官如画的手在上官褚眼前摆了摆，“公子今日总是出神发愣。”

上官褚回过神，收回眼底汹涌澎湃的情绪淡淡扫她一眼，“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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