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风细究地看过去,却被莫常思八风不动地又重新看了回来,是十分的镇定自若。莫常思倒没什么,陆子风却是被看的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姿态转移了视线。
陆老爷子略有些浑浊的眼眸扫过了两人,察觉到了两人一个比不对劲的状态,老人家眯了眯眼,很是和蔼可亲地向莫常思道:“既是她坚持的,总是有她的道理的,那么,你说的那些能说的,能否再麻烦你重复一遍?”
莫常思仿若未觉,笑意自眼底弥漫开:“当然可以。”
“我到她身边时,她告诉我没救了,让我不要再做无谓之工了,她有些话要我帮忙传。”
……
陆姑母浸了血的衣裳在金黄的夕阳下显得格外扎眼,但她本人却只能躺在荒地上,甚至来不及去叫别的人来帮忙。
陆姑母喉间含了一口血,咳了好一会才气若游丝地开口:“常、常思,你听好了……”
她吐出了一口血,再开口时,声音极轻,却没什么含糊的字词与停顿了:“漱玉夫人被困在这儿,是天……是那群人的谋算的。”
莫常思一片茫然地听着,还未针对其中不对劲的地方问出疑惑,陆姑母便很快地说了下去,于是她将全副身心放了上去,故意忽略那一处不对劲,强迫自己集中所有精力去听陆姑母接下来的话。
“你随子风回到陆家后,家主必定会见你,倒时候你便把这些话说给他听。我要说的是——切莫觉得陆家置身事外,我们早已搅进了泥沼中,脱不开身了!”
“这个针对我们的局,五十多年前就已经得到了好处,十几年前莫家的隐退,极有可能更是其中的一部分。”陆姑母眼神有些空洞无焦,说到这里,忽又激动起来了,“常思,常思……你一定要家主,告诉他陆家也在这个巨大的局里……”
“我们的日子,若是不去谋算,恐怕也会所剩无几了。”陆姑母说到这儿,竟有不知怎的开始低低地开始重复誓师词,“——时值葵卯年七月十三日吉时,神光朗耀,普照乾坤,天清地凝,万物祥和。弟子顿首而告:”
“自今日起恭敬执礼,谨遵师训,恪守教规,遵纪守法、洁身自爱、德才兼修。不助不忠不孝之人;不坏道教清律之规;不谤恩师玄门之誉;不行作奸犯科之事。谨以立誓,有祖天师及历代天师为证;如有违背,修真路断,道法不灵,财富不得,福佑远离。”
“今誓已毕,定当程门立雪,奋发有为,锐意进取,光大师门。吾师道高德馨,躬身垂范,谨当身受训诲,没齿难忘。先生引领,夫复何求?于此,情出本心,绝无反悔。空口无凭,谨以我名立誓,以昭郑重。”
“——于此,情出本心,绝无反悔。空口无凭,谨以我名立誓,以昭郑重。”
“以昭郑重……”
陆姑母念着念着,声音渐渐有些含糊了,她好似口中含着一口血,吐不出也咽不下去,于是含含糊糊了一长串,大约老天爷也没听清楚。
于是陆姑母最后微微翘了翘嘴角,终于停下了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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