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仇人

盟主冷酷道：“记住，你多犹豫一刻，你的心上人的危险就多增一分，她是生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千觞恢复昔日的冷峻决绝，他狂奔向顾府，却在到达的一刹那，犹豫了，他在顾府门前久久徘徊，迟迟不敢进去。与此同时，盟主给顾倾城服了解药，顾倾城从昏睡中转醒，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千芊就拉着被捆了双手堵了嘴巴的顾倾城前面带路，盟主紧跟在后，准备一起去顾府欣赏这出好戏。

三更的锣声响起，千觞悄悄潜入顾府，安宁、顾坤在正堂内焦虑不安地踱着步子，等待着千觞的消息。千觞一进客房就跪倒在地脸上得愧疚溢于言表，顾坤自是清楚千觞并未将倾城救出。他扶起千觞：“觞儿，这事儿难为你了，你且先去歇歇，救倾城的事，我们夫妇二人另作打算。”

千觞脸上神情猛地一变，拔出佩剑，直刺顾坤心脏，青锋剑刺穿顾坤胸膛。顾坤口吐鲜血，他用尽周身力气一把拖住千觞，对安宁喊道：“快跑。”

安宁此时才如梦方醒，她望了眼顾坤心中打定主意，等救回倾城，就随他一起去。安宁拼尽全力朝着门口跑去，千觞移形换影一般出现在安宁身后，并将青锋剑刺向安宁喉咙。

院墙上，顾倾城泪流满面，她痛苦挣扎着，却依旧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亲手杀了自己的父母。她曾经对他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她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盟主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但这笑意在看清安宁倒在血泊中的那张脸时消失殆尽，他高喊着：“不要！”拼了命地扑了过去。

千芊从未想过一贯云淡风轻、天塌不惊的盟主，竟突然如此反常。盟主抱起安宁，用手捂住安宁的伤口，血依旧咕嘟咕嘟地从安宁的脖间往外流淌着，安宁的生命也在逐渐消失着。安宁看着盟主的眼睛，知道他是千宇，于是笑着淡淡开口道：“你来了，我逃了那么久，终究还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话说完，安宁的双眼微闭。

盟主急切道：“千羽，别睡，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求你和我说说话。”

安宁强撑着说道：“答应我，好好照顾倾城，等我死后，将我和青玄合葬。”

盟主：“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

安宁看着千宇笑了笑，随后眼睛望向不远方的青玄，呢喃道：“我走了，青玄在等我。”话说完，安宁便睡了过去，彻彻底底地睡了过去。

盟主嘶吼着：“阿……阿……阿……”他的头发片刻间便由黑变白，他双眼通红、疯魔一般，掏出赤魂剑，剑锋直指千觞。千芊挡在千觞身前，硬生生替千觞挨了盟主一剑。

千芊据理力争道：“盟主，您难道忘记了，杀顾父顾母，是您下达的命令，千觞只是照您的命令行事，他何错之有？”

盟主双手抱头，疯疯癫癫道：“是我杀了千羽，是我，我才是主谋，我杀了我最爱的人，我该死。不，不是我杀的，千羽早死了，凶手是李成显。”

千芊趁机带千觞离开，千觞看到墙外趴在地上的顾倾城，赶忙上前扯下她口中的布条并解开捆绑她的绳子，顾倾城恶狠狠地看着千觞，咬牙切齿道：“我顾倾城对天发誓，你我再见之日，便是你命丧黄泉之时。”

千觞不理会顾倾城，自顾自地将她扛在肩上，施展轻功逃离顾府。千芊紧跟其后，准备见机行事。顾倾城挣扎着，嘶喊道：“别碰我，快放我下来。”

千觞行到安全地，方才将顾倾城放下，而后自顾自地准备吃食。顾倾城趁机逃跑，结果恰好遇见寻觅千觞身影的千芊，千芊三招两式便制服了顾倾城，并将她绑到崖边，趁机将她推了下去。千觞察觉不对，赶到崖边时，只剩下千芊对着崖壁笑的一脸阴险。

千觞随即从千芊身侧跳了下去，幸好恢复神志的盟主，及时赶到将千觞救下，并给他服了忘情丹。盟主看向崖底，知道顾倾城生机渺茫，随即给了千芊一掌：“你擅作主张，差点坏我大事，这一掌是给你一个教训，他日若敢再犯，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坠入悬崖的顾倾城，被恰巧路过的猎人所救，因顾倾城伤势严重，猎人便将她送到风之谷寻求神医帮助。王松见顾倾城眉眼处颇有几分熟悉，黄柔见了顾倾城：“呀，这是……倾城，你还记得吗，就是安宁生的那丫头，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安宁、顾坤他们过的怎么样？”

王松心中很是忐忑，他猜想安宁、顾坤怕是出了事，否则他们怎么可能会丢下曾经整日捧在手心里的顾倾城不管，王松劝慰自己道：“兴许这只是一个和倾城年龄相仿、长相相似之人亦未可知。”王松用尽全力也只能治顾倾城的身体，却救不了她的心。她仿佛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和意志，生无可恋一心求死。

顾倾城身体伤势好转，她苏醒后，依然心如死灰面无表情，黄柔：“你说，这孩子，不会傻了吧？整日不吃不喝、不言不语，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王松看着顾倾城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倒是王松的女儿王清菡和顾倾城颇为投缘，没日没夜地往顾倾城身边凑，也只有他们两个相处时，顾倾城方才显露出一丝生气。某日，黄柔试探道：“姑娘可认识顾坤、安宁？”

顾倾城眸光闪动，眼睛瞬间湿润：“他们是我爹娘。”

黄柔握住顾倾城双手：“你竟真是倾城，你父母可好？”

顾倾城：“他们都死了。”

黄柔瞬间怒火中烧：“告诉我，是谁杀了他们，我去帮他们报仇雪恨，管他是阎罗殿还是鬼门关，老娘非得将他们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顾倾城眼神坚决、声音低沉、气质突变：“仇我要亲自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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