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抗洪

店家得此良方如获至宝：“伙计，快快照方开药。姑娘，恕我有眼不识泰山，这笔买卖，倒是济世堂赚了，姑娘若有其他要求尽管提，济世堂必全力配合。”

顾倾城：“既如此，那我便不客气啦，如今熹微城中，来自云州的流民数不胜数，还望店家大开方便之门，为流民免费提供治大头瘟的药。”

店家面露难色：“这…姑娘稍等片刻，我跟主家商议下。”

没成想，主家方尘意竟自动现身：“姑娘和掌柜的对话，方某已然知晓。姑娘小小年纪便有悲天悯人之心，方某钦佩不已。这桩事方某应下了。”

顾倾城郑重施礼：“倾城在此替灾民先行谢过方公子。”而后拎着药朝危房走去，到达流民营，顾倾城先让墨娘煎了五钱药，她则另做了药丸让弥弥含于口中，墨娘将熬好的药灌进弥弥的嘴，两人守了整整三个时辰，弥弥忽然一阵咳嗽，而后平静下来，只虚弱地说了句：“娘亲，我饿。”

墨娘喜极而泣：“诶，娘亲这就去给你端吃食。”

顾倾城扶住墨娘摇摇欲坠的身子：“还是我来吧。”顾倾城为弥弥端来吃食，顺手递给墨娘一粒药丸。

墨娘知顾倾城心思通透，已然看出自己也感染了大头瘟，只是强打起精神，生怕被别人看出端倪，将她们母女二人从这危房中撵出。

其余流民在云州亲眼目睹亲朋好友死于大头瘟，如今见弥弥好了，当即朝顾倾城问药，顾倾城直言：“济世堂不日便将药送来，你们且耐心等待。”众人对着顾倾城三拜九叩，直呼她“活菩萨”。

顾倾城连忙搀扶跪着的老者：“使不得使不得，你们要谢就谢济世堂，我只是略尽绵力。”

老者顺势拉住顾倾城，老泪纵横：“云州百姓正处于水火之中，望活菩萨救他们。”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熹微城的流民只是少数

，如今这些人均已交给济世堂代为照抚，自己倒也是放心不少。顾倾城未曾犹豫片刻便毅然决然应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答应你们，必倾尽全力救助云州百姓。”

顾倾城打定主意，为防患于未然，将一颗治大头瘟的药丸送入口中，而后便急赴悦来客栈，跟李珏道别，没成想竟扑了个空。随即托店家给李珏捎个口信，而后便带着卓凌赶赴城主府，顾倾城将流民现下处境告知景煜，景煜正发愁如何安置流民，城主夫人一句话点醒了他：“我的陪嫁里，不是有好几处空着的庄子，想来容纳些流民还是绰绰有余的。反正庄子闲着倒白白浪费了，倒不如让流民有个安身立命之所，等来年有了收成，他们也能衣食无忧。”

“倾城代流民谢城主夫人深恩。近日熹微城恐有骚乱，我已在济世堂留下锦囊，城主若力有不逮，可去济世堂寻方公子，倾城告辞。”景煜听后默默记在心间，不疑有他。

另一边，李珏察觉有人跟踪，于是小心藏匿，那人见李珏骤然不见，亦不敢轻举妄动，只细细搜索。殊不知李珏已趁机逃之夭夭，李珏来到新置办的宅子，对千芊如此这般交代这番，寥寥几笔已勾勒出那人画像。“属下领命！”

仙儿见到李珏很是高兴，止不住地往李珏身后瞅，见李珏背后空无一人，便急急问道：“哥哥哥哥，神仙姐姐可来了？”

李珏抱起鹿仙儿，“仙儿想念神仙姐姐，那明日哥哥便把她接来，让仙儿一解相思之苦。”

鹿仙儿忆起那日误以为顾倾城是男子，瞬间面红耳赤：“哥哥惯会取笑我，我与姐姐同为女子，何来什么相思之情？倒是哥哥，你若再不抓点紧，小心姐姐被别人拐跑了。”

李珏自信而笃定：“不会！”

千芊不费吹灰之力，便寻到了画像中人，并跟着那人入了城主府，捅破窗纸敛了气息，仔细看着并听着里面的动静。

景煜：“姓李那小子，今日可有异动？”

那人：“属下无能，跟到半路，那小子猛地不见了踪影，请城主责罚。”

景煜揉了揉太阳穴：“罢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且去那悦来客栈盯着，若有异动即刻来报，去吧。”

千芊飞身上屋顶，落身时不小心发出声响，景煜推门而出：“谁？”此时的千芊已施展轻功，翩然而去，哪儿还有半分踪影。

千芊回到住处，向李珏汇报了所见所闻。李珏邪魅一笑：“我竟不知，这熹微城城主居然对我如此感兴趣。你继续待在此处按兵不动，今日之事我另有打算。”而后便回了悦来客栈。

店家将顾倾城已赶赴云州的消息告知李珏。李珏面色未变，心中已有打算，他笑的肆意：“顾倾城，又不辞而别，看我下次如何惩罚你。”若不是熹微城事情未了，李珏真想即刻跟去云州。

入夜，一队人马扮做流民，潜入熹微城。风雨欲来的熹微城，显得愈发宁静祥和。

李修到达云州，发现暴雨不断、城内积水流不出，洪水冲击着城墙，眼看城墙即将被冲垮。李修猛然想起苏轼那首《登望谼亭》“河涨西来失旧谼，孤城浑在水光中。忽然归壑无寻处，千里禾麻一半空。”初读时不曾有感触，今日身临其境，方百感交集。

李修召来程知州，问询治洪进度，程知州的官袍歪七扭八、衣襟湿答答的粘在身上，边拧着衣袖处即将滴落的水珠，边答道：“事发突然，臣亦措手不及，故已向城内百姓请教抗洪经验，并亲率三千余人昼夜不停地加固城墙、抢修堤坝。可如今三千余人皆已疲惫不堪，若大雨仍不停，臣怕云州危矣。”

李修略微思索后，计上心头。他安慰程磊：“知州辛苦，你们且再撑一撑，我这就去搬救兵。”

李修赶往当地驻军的武卫营，拿出金牌令箭对其卒长说：“洪水不日便将冲垮云州城墙，形势十分危急，就算你们的职责是守护此地，此刻也要听我命令，随我调配。本王誓与云州共存亡。”

卒长被李修的精神感动，回道：“遇到艰难困苦，容王尚且身先士卒、不畏生死，我等无名小卒，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于是率领自己的士兵，拿上土筐铁锹，连日奋战抗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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