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无须与争锋

“大胆！本宫是皇上亲封的正五品才人，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采女，竟敢无视本宫！”

雪香衣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不选贵女入宫，是可以防止门阀世家权力过大。但选平民女子入宫，这些个平民女子却又不会审时度势。

才人如何？采女又如何？高位者一念便可断生死。如今日这般嚣张姿态，若是传入有心人耳中，下场不过是冷宫罢了。

“是香衣的不是，还望才人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

雪香衣倒不是个怕事的人，只是这种无知女子，何必与她们浪费口舌？还不如无所谓地服个软，省的耳根子受罪。

“哼！”那才人见威风摆够了，也没有不依不饶，带着身后的宫女们走了。

雪香衣看了她一眼，纸老虎，也没有太蠢，若是她服软了，对方还不依不饶，那她便让这所谓的才人提前观赏一下冷宫。

“姐。”苑蝶舞走过来，顺着雪香衣的目光看去，“要不要我去教训她？”

“不必，咱们进宫来可不是为了与这种人一较高低的。”雪香衣深深地看了一眼苑蝶舞，“你自己小心些，切不可鲁莽。”

苑蝶舞现在是正六品容华，这个位分也不算打眼，也不至于太低被人欺负了去。

“姐，你放心，有什么事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因为雪香衣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采女，什么请安之类的事儿根本轮不上她。

皇帝似乎也忘了尚宫局还有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自从封妃那日过后，便再也未见他提起。

雪香衣乐得清闲，每日就在自己的房中弹弹琴写写字。

平淡的日子过了三个月，就在雪香衣觉得快无聊死的时候，苑蝶舞来了。

可能是平日里雪香衣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加之皇帝并未提起她这个人，林宫正等宫人有意无意地忽略她，后宫里的消息并未传到她耳中。任何风吹草动，都得苑蝶舞来告诉她。

在听苑蝶舞说了一个时辰的废话，雪香衣耐心磨没了。

“……莫贵仪那衣裳真好看，料子也十分特别，连皇后娘娘都夸赞了，据说是从离州寻得的……”

“够了！”雪香衣轻斥一声，苑蝶舞吓得没敢说话。

“你我三个月未见，今日第一次来寻我，便是要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吗？”

苑蝶舞缩了缩脖子，咽了下口水，道：“是有大事要与你说，但我想一些小的旁枝末节或许里面有重要东西，我也分不清楚重不重要，便一并都说于你听。若是你觉得烦，我以后便不说了。”

雪香衣稍缓了神色，自顾倒了一杯茶，“说吧，大事。”

“有三个妃子怀孕了，李宝林，梁美人，房容华。”

雪香衣没有说话，暗自思吟，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皇后是个什么看法？”

“皇后娘娘似乎很高兴，就跟自己要做母亲了似的，什么赏赐不要钱似的往那三位宫里送。说来也奇怪，皇后嫁给皇上五年了，一直未曾有孕，若是别的女人先她一步生下孩子，那她的地位可就岌岌可危了。可我瞧着皇后一点儿危机感也没有，像是真的发自内心里高兴。”

“幽朝重纲常，后院儿里的孩子都是嫡妻的，家谱上也是记在嫡妻名下。换句话来说，皇后能不能生不要紧，只要别的女人生下孩子，那都是她生的孩子，皇家族谱上也承认是她生的。”

“这什么破规矩，也太不讲理了吧？”苑蝶舞一脸气愤，“姐，那咱们以后也别生孩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为他人做嫁衣裳，咱们是为女人生孩子。”

雪香衣嗤笑，“你还真当自己是幽朝皇帝的妃嫔啊。”

“姐……”苑蝶舞怯弱地唤了一声，“我知道委屈你了，你是咱们部落最尊贵的公主，却要给幽朝的狗皇帝做最末等的采女。”

“别说了。”雪香衣别过脸去，抬手压了压眼角，“雪部没了，咱们姐俩现在是幽朝象州人，是幽朝皇帝的妃嫔。”

“姐，雪部虽亡，雪部儿女还在，等咱们把这皇宫搅个天翻地覆，毁了幽朝大半江山，我就带你回去，你还是我们雪部最尊贵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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