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昔年旧事完

官场上浸淫多年的人物怎会看不出女儿的心思，当场告辞。

回到家后，莫相也不拐弯抹角。

“说吧，你在郭府看见了什么？”

一开始还满眼期待向往，结果出去了一趟整个人就像受到了惊吓，就连看郭寿的眼神也变得古怪非常。

莫惊枝摇了摇头，“父亲还是别问了，咱们和郭家该来往的还是来往，只是女儿是不可能嫁给他的。”

“你既不愿说，为父也不逼你。”莫相拍了拍女儿的肩，“无需多虑，你就是在家里，为父起码也能养个五年。”

……

记忆回溯，莫惊枝看着眼前的男人，岁月不改其风华，褪了青年的儒雅与骄傲，添了几分肃然与稳重。

幽州郭氏的家主，能力出众，仪表堂堂。

这样的青年才俊，试问哪位待嫁的女儿郎不动心思？

当年的莫惊枝心里憋了一口气，她是丞相府的千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莫相的掌上明珠。

而郭映绿，虽是郭氏小姐，可说白了郭氏不过靠善名发家，士农工商，连最莫等的商人都不如。

她怎甘心就这么被比了下去？

后来幽文帝和恪谨皇后相知相许，五年椒房专宠。

郭寿也娶妻生子，奈何发妻难产，幺儿早逝，郭寿不复娶。

世人皆赞郭氏家主一心一意，与结发妻子伉俪情深。

可只有莫惊枝知道，郭寿一往情深的人是他的亲妹妹。

所以她才要入宫。

她要将那个女人比下去，自己荣登凤座，教那个不识好歹的男人匍匐在她的凤袍之下。

只道世事无常，她赢了郭映绿，却输给了雪香衣。

又或者说，雪香衣赢了郭映绿。

这场战争，无论是对洛陵珂还是郭寿来说，她莫惊枝从来只是配角。

“凉州。”莫惊枝开口道，语调平缓，多年的情愫与恩怨就在这一句话中烟消云散 ，“她在凉州。”

郭寿收回施恶的手掌，冷声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岂敢。凉州阴阳山，先帝文皇帝驾崩前夕还遣人送了东西去。用帛巾包裹着，国舅爷猜会是什么?”

郭寿敛目沉吟，忽而抬眉，“还有谁知道？”

“呵呵。”莫惊枝轻笑，“国舅爷该不会是要灭口吧？你当先帝是什么人？傻子？虽然他是挺傻的，可人总不能傻一辈子吧？放心，他既然敢把东西送出去，自然得确保没有别人知晓不是？”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那句话，我莫家在幽朝举足轻重。”说这句话的时候莫惊枝眉目张扬。

那一瞬间，郭寿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高傲自信的相府千金。

平心而论，莫惊枝是幽朝贵女中的翘楚，品貌才情皆是上乘。

当是良配。

这么多年，她对自己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

只是……

没办法。

郭寿闭了闭眼。

到底他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我们走。”郭寿睁眼，翻身上马，带着他的人数骑绝尘。

烟尘阵阵，远处的人影渐渐消失不见。

莫惊枝收回目光，亦收回她多年的痴惘。她自是看到了那一瞬间郭寿眼底的情绪。

经年已变，为时已晚，双双不复从前，时势从不允许停留。

“我们也走，去离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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