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淮立刻坐直身子,收起了脸上的嬉笑之态。
“青州物价普遍虚高。”
昌宁幽幽地叹了口气,“青州废了。”
“何至如此?”
“龙始应治理不了青州,居怀就更不可能。将军志在千里,谋士心怀天下,岂拘于一寸一土。”
君淮眸光切切地看着昌宁。
“别看我,我也不能,我生来不食烟火,怎知尘世几何?”
“可难道就这么放任青州自流吗?”
“放眼当今九州天下,不可否认幽州最为安定。虽遭漠北破城,但向玉阶使其恢复得很好,幽州不减昔日繁华。
其余几州不相上下。唯独青州,龙始应本就在此同向玉阶酣战数月,民生凋敝,流民四起。
现下龙始应又与高云闲开战,青州人去不了其他州府,外人也不敢来青州。可能他们还没发现,青州现在与死城无异。”
昌宁起身放下汤婆子,双手捧着君淮的下巴,顺势坐在他腿上。
“阿淮,我知道你与君温兄弟二人性格截然相反。他外热内冷,你虽然面上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内心温柔。
我知道你不止有英雄豪气,还有一颗安民济世的心。
如果你真的忧心青州百姓,只有将青州夺过来。龙始应不是君府川,他没有治国之才,纵是你去言明利害,他也听不进去,甚至觉得你居心叵测。
而夺取青州,眼下不是时宜。”
“但时间久了,青州可就真的废了。”
青州之所以叫青州,是因为入目一片青葱,除了山还是山,除了树还是树。
而且树都是沙树之类,吃不得。也不是没有人尝试种果树,可是无一成活。
青州人以砍柴烧炭为生,所得炭木多卖往他处,但其他州府又不是没有树木,相反青州的一些生活用品,譬如米粮,须得从其他地方买进。
眼下战火一起,没有商人敢来青州,而青州现有的物资有限,物价哄抬在所难免。
但东西总有卖完的一天,到时候空有钱,无处买粮,青州便会饿殍遍地。
能解青州之困的唯一办法就是与其他州府通商。
青州北方是锦州,向玉阶的地盘,他可巴不得青州出事。西边是雪部,雪部一向不同外界来往。东边是凉州,往日青州主要和凉州通商,但现在没有哪个商人敢到青州来,凉州也不会放青州人进去。
至于南方么,那是龙始应的大本营象州。
“象州本就自顾不暇,不然龙始应何必着急攻下青州又图谋凉州?天下余粮尽在幽凉,另外南方世族百年底蕴,家底应当不少,但龙始应招惹不起。”
“青州若是就此沉沦,阿宁忍心么?”
“不忍心又能如何,若我是青州之主,我自然有办法救青州民众于水火。”
君淮没有说话,敛眉沉思许久。
昌宁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不可否认,心怀天下这一点,没有人能做得比他还好。
温润的男声突然在头顶响起,“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居怀意识到青州的严重性,他自然会想办法。”
“我找机会和他说说。”幕篱下的双眉蹙起。
那小子,顾虑重重,就是将现成的法子摆在跟前也不知道会不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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