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前阵子众人立社惹恼了李父,那玉清小筑这些天也少去走动,现下众人又回到杏壇上书,众人总道先生“经史腹便便”,萧云礼学着先生讲书的模样,引得堂中众人笑绝。
“看来云礼几日不见,学着老夫的模样,还有几分相像呐。”
老先生不知几时从廊上进来,将书背在身后,一手抚着胡须笑道。
萧云礼一时间羞红了脸,忙慌慌从上头下来,踉踉跄跄归位作揖。“先生莫要怪罪,云礼无意冒犯。”
“哈哈哈哈,无妨……无妨。”老先生一面笑道,一面请他落坐。
“你们可知何为爱情?”老先生问道。
李昭懿答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道是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唐柏舟瞧向李昭懿,笑言。
杜燕瑾支颔着,缓缓言道。“俗气!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萧云礼虽是肚子里没什么墨水,但也不甘人后。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萧云礼沉醉的念道。
李昭明闻言见状,不免笑出了声。“还真是难为你了。”言罢,看着杜燕瑾言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老先生缓缓吃尽一盏茶,长舒一口气。
“老夫年少时,也有那么一位深爱的女子。奈何老夫寒窗苦读数十载,她一朝成为别人妻。”
“咱们今日学《诗经》里,第一首爱情诗,名为‘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老先生念着念着,猛咳几声,须臾方才喘过气来,清了清嗓,又言。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那先生,没有再爱上另外一个女子吗?”裴南湘问道。
老先生霎时眼眶湿润。“老夫啊……这辈子,非她不可。”稍顿,复言。“愿你们来日,寻得佳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萧云礼笑道。“借先生吉言。”
众人哄堂大笑。“云礼,莫不是你寻得佳人了?”李昭磊问道。
众人惊呼起哄,萧云礼不曾想搬起石头砸自己脚,挠挠头。“我……我瞎说的!”
廊上一抹黑影闪过,敲三下门,一位同他们年纪相仿的男子在门外候着。
“进来。”老先生喊道。
廊上的男子得令入门,作揖唱礼。“先生万福。”
老先生平了他礼,寻了个位子与他坐。“这是陈家的公子,名卫川,你们下了学且好生带他熟悉熟悉,我们接着讲……”
李昭安瞧这陈卫川的模样,愈瞧愈欢喜,不禁出了神。
陈卫川也觉着有人在瞧他,环顾四周,眸光同李昭安对视,又不好意思的瞥开。
师父散了学,李昭懿同往常一样同自家二位兄长和唐柏舟斗乐子,杜燕瑾同裴南湘温习着今日所学,李昭华自是同萧云礼一起打闹,独李昭安同陈卫川,大小眼干巴巴瞪着。
“不知……姑娘可有要事?”陈卫川小心翼翼询道。
李昭安莫名翻涌局促,登时涨红了脸。“啊?没……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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