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云梦禅兮 梨花凉

李将军跟夫人是从小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等到二人都到了成婚的年纪，两家人也都聚到一起，定下日子。

可谁知就在成婚那日，边关告急，敌军侵入，皇上下旨，让他即日启程去边关平乱，他思前想后，无国何有家。

“夫人，对不起，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李夫人此时还在府中等待花轿的来临，午时早已到了，可花轿迟迟不来，只听外面有人来报：敌军进犯，皇上一早就顾将军边境平乱去了，这会应该还在城外点兵……

她一听，慌忙把喜帕摘了就往城外跑去…

将军，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一句交代都没有……

等她到的时候，李将军正在清点人马，

“将军…”

听到背后有人叫他，李将军转过身来，见是她，一怔，看她一身嫁衣，更是觉得越发对不起她。

“夫人你…你怎么来了？”李将军低下头不敢正视她。

“如若我不来，你就打算这么走了？”李夫人反问道。

“对不起”李将军抬起头望着夫人的眼睛，满是愧疚。

“我要的不是这句对不起，我要的是你平反边疆的决心！”

“夫人……”

“无国何有家，你去吧，我等你…”

李将军一把抱住她：“等我回来”。

只是片刻的功夫，他松开李夫人，翻身上马：“夫人，你这身嫁衣真美”

“众将士，听我命令，出征……”

李夫人望着将军远去的背影，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何尝不想把他留在家中，哪怕拜完天地也好，只是……边境战事吃紧，事关百姓的生死……

两个月后

一座残城，外面围着一群士兵，可谓是密不透风。

城楼上站着一人，身穿盔甲：“现在，城里情况如何？”

“回将军，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加上外有敌军围城，我们的粮草进不来，军中又所剩不多，再这么下去，不用他们攻城，我们就败了”。

“知道了，你去告诉兄弟们，今夜趁着天黑突围出去”。

“是……”

李将军站在楼上陷入了沉思：这一仗他没有把握会赢，若是输、丢了城，他自然也没有脸面回朝，这一仗至关重要……

到了午时，下面有人叫阵，他本不想理，对方却押出一女子来。

他一看顿时就慌了，那不是夫人吗，急忙下楼，来到战场：“你把她给我放了”。

对方将领笑道：“放，也可以，只要你愿意投降，我就放了她”。

敌军虽然已包围了城池，但李将军也不是省油的灯，城池久久攻不下来，敌军着急，一打听：李将军有个未婚妻，对他至关重要，这不，就把李夫人绑来了……

“将军，你不要听他的，不要投降”，

李将军还未说话，她便抢先说道。

“夫人……”

“你忍心看着你的未婚妻死吗？”敌军把刀架在李夫人脖子上。

“不，你别动她，你要杀就杀我”。

“姓李的……你别让我瞧不起你——”李夫人冲着他吼道。

李将军被她这一吼，顿时愣住了。

“将军，你听我说：这江山还要你来守，这天底下的老百姓还都等着你保护他们呢，你不能因为我而辜负他们，不能让百姓因为我而饱受战争带来的痛苦”。

“那你呢？”李将军带着哭腔，泪水流了下来，“你也是天底下的百姓，你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

“我……我没事”李夫人轻摇摇头，笑着眼泪落了下来：“将军，你别哭……”

“夫人，我是不是很没用，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不，将军你在我心里就是英雄，以前我要的不多，一间房，一个你，但是现在战争来了，有少人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有多少人妻离子散，你不能因为我而让他们再一次失去自己的家园，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好好活着，我们下辈子再见——”

对不起，我不死，他们就会拿这个威胁你。

血顺着刀流了下来，染红了衣裳。

“夫人，我答应你——”

李将军一下子瘫倒在地，眼里带着杀意，他抽出腰间的佩剑，抵在地上站了起来：“侵我国土，杀我爱妻，此仇不共戴天——”一字一句带着滔天杀意。

那天，李将军一人杀了一整个军队的人，彻底打响了他战神的名号。

那天，李将军抱着夫人的尸体拜了天地。

后来，敌军投降，李将军班师回朝，普天同庆。

没过多久，李将军被人陷害，判了死刑。

他一战成名，早已威慑到皇帝的地位，功高震主……

行刑那天，来了不少人，都为李将军惋惜，替国家南征北战，几次九死一生，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临行刑前，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半生戎马、上对得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黎民百姓，唯独对不起她，我不欠天，不欠地，唯独欠她的情，我希望你们能能记住，你们今天能站在这里，都是因为我的妻子，如今我遭贼臣陷害，但我无怨，现在国已不国，但我不想再管了，我该去找她了——”李将军笑了，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女子，一身嫁衣，眉目如画，正笑着望着他。

“夫人，我想你了。”

“行刑……”

“呼……”李将军从梦中惊醒，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抬头看向窗外，李夫人正在院子里放着纸鸢，巧笑嫣然……

“战争无疑是残酷的，使得多少人丧失家园，多少人妻离子散，多少人放弃亲人、提起刀枪踏上战场。

无数次的从死亡线上回来，又无数次的回去，战场早已血流成河，堆满了尸体，有战友有敌人，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

在战争面前，爱情尤为可贵……

在战争面前，总有些东西要失去，总有些人要离开，活着的人要珍惜……”师父正给子兮讲着睡前故事。

「本章完」

文/云逍阁子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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